“不是说好的么,用你的两串蓝色手串去交换。所以…江沅,那第二条珠串,你要回来了吗?”
他偏头看过来,眼神比刚才多了几分玩味。
江沅这才恍然,垂眸、素手摩挲手腕,好半晌才转头朝裴寂瞅去。
不知道是想到什么,裴寂也感应地握住手腕,难以置信地诘问。
“沅儿…你…要把这手串…给他?”
“裴寂,对不住,这是我与他的交易。他带我来避尘珠,我要将手串赠予他。”
江沅说完,便掐手捏诀,一只手伸向他。被宽袖盖住的刺青微微发亮,顷刻之间、蓝光乍现移动…
两串珠又完好地重新戴回江沅的手。
裴寂的眼中升腾一股说不出来的情绪,是恨、是浓重的怨和不敢置信。
启蛰
云梦钏, 集深海灵气、云梦、灵泽幻化,通体晶莹剔透、内并幽蓝闪烁。捕鲛人得之,有缘号风雪、海浪,以及鲛人…
赵凌煜就这样硬生生地, 一点一点地掰开江沅的手, 将那云梦钏从她手中夺去。
“江沅…此一番前行, 后会有期!待他日江山永驻,也有你的一笔功勋!”
“玉面阎王”拿着云梦钏放手中掂了掂,旋即弯眼嗤笑, 将宝物收进怀里。
暮色雾霭沉沉、徒有鸱鸮夜鸣哀嚎。
赵凌煜身形如电,动作迅疾,纵跃如飞,几个落跑便到了湖对岸, 犹如浮光掠影一般, 眨眼消失不见。
江沅站在原地未动,眼睫微抖、眸痛空洞,定定地望着远处。似元神出窍般,仿佛自己的心也随着手串的过人, 而莫名空得痛楚。
身后传来一声轻咳, 江沅这才收神转身。
裴寂依旧垂首立在她身后,没有将才的愠怒, 面容平淡得可怕,见少女稍微愣神、却又摇头自嘲。
半晌, 他喉结上下轻滚, 眼角被风卷得猩红, 敛眸、勉力扯了唇角,声音低哑至极。
“都走罢…一切如尔所愿…”
说完便不再看江沅一眼, 转身离去,只留一抹孤寂落寞的背影。
行将半道,那背影忽而挺立、却又昂首阔步,身影消遁于融融月色…
江沅回到了云栖阁,哪知绿萼早已在门口候她多时。一见她回来,便急匆匆地冲上前去,拉着江沅回屋,边走边发出连贯且未有喘息的三连问。
“事情怎样了?南宫珩去了没有?裴寂皇子知晓真相了吗?”
江沅被问懵了,原本还处于裴寂不理解自己的哀伤之中。
但此刻回味起刚才绿萼的问话,是显然不合情理的。不光这绿衣丫鬟疑惑,自己也是困惑满满。
“什么叫南宫珩去了没有?”
经历了今晚的江沅仍旧心惊不止,抽了蒲簟懒散地跪坐在案前,自斟了一盅冷茶,囫囵灌了个干净,不拘地抹了嘴边茶渍,抚胸顺气。
待得头脑清明些,这才接着上句继续问道。
“不是你去请南宫珩的吗?他去没去,你竟不知?”
以往话多的绿衣丫头此刻情绪也有些低落,她皱眉眉头,频繁地吞咽口水,脸拉长得像一只苦瓜。
“江沅…其实你让我去请南宫珩,他当时并未答应。”
“什么?”江沅疑惑地侧头看着她。
“那你为何不早说?”
“我是想说来着,可是当我去找你,便见你转身便走,我也没机会呀!”
绿萼说完,双手抵在下巴上,无力地趴在案上,心头的烦躁挥之不去,颇为愧疚地瓮声问道。
“所以…江沅,我们今日的任务是失败了吗?”
对面没有无人回应,窗外的庭院被渲染成墨,房里的烛火摇曳,发出幽静暖黄的光。
“没有,裴寂他已经知晓了此事。”
江沅平静地回道,不用深想也知此事定有赵凌煜参与了八九分。
可是绿萼不知。
“啊?那是怎的回事,难道南宫珩他又改了主意,半道又去了识音楼?”
江沅没再说话,有关赵凌煜的事,她实在苦恼万分,自己都没理个头绪出来。若是拿了他做假设,再无端引他人揣测。
今晚注定是个不眠夜,夜色清凄、烛火婆娑。玉光殿内人影绰绰,老臣站了一室,争锋相对,言辞交锋激烈,争吵个不停。
鲛皇裴玄知眉头深皱,负手来回踱步,
“鲛皇,那南海欺人太甚,玩弄我们皇子彧股掌,若此战不给他们教训,往后我们东海何以立足!”
老臣一捶胸顿足,慷慨陈词。
“鲛皇,此事还请深思,那南海鲛姬是有错在先,我们悔婚也尽量留个体面罢了。据传,倭与那南海亦是相勾结,对我们虎视眈眈呐!”
老臣二痛心疾首,小心分析。
…
鲛皇闻言,更觉焦躁窝火,踟蹰不定。
“此事容孤同予卿再相商,众爱卿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