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沅说着就打算逃跑,可她怎会是赵凌煜的对手,那“阎王”歪头斜靠在石栏边,不怀好意地盯着少女的背影扯嘴笑,心中默念三个数。
长吸一口气,身子轻盈一纵,在空中一个倒翻,双足又稳稳落在江沅面前,衣袂飘然,猎猎作响。
江沅顷刻间收住脚步,与他只留鼻息间的距离。不好仰头指责,只能堵着气瓮声低咒。
“阎王有路不走,偏偏作狗挡道!”
赵凌煜知晓眼前的少女有些恼怒,却依旧眉眼含笑。
“你先别着急着走,我今日来…是想问你讨要那件,你已同意交换于我的…蓝色手串。”
江沅听了更是心中气笑,举起手,露出凝脂般的纤纤素腕。
“你当真就那么着急想要?”
赵凌煜挑眉,不置可否。
“可惜…今夜却不能给你,因为剩下的那一串我还没来得及要回呢。”
江沅说着便绕过他,打算继续朝清风居走去,再晚些耽误,恐怕真赶不上观看大戏上演了。
少女边走边回头,胡编个理由应付道。
“你看我这不正朝那地儿走去,替你要回另外的手串嘛!”
可“玉面阎王”哪里是那么好糊弄的,他几个阔步跨上前,拽起江沅的手腕,又用力扯回,近身肆意地上下打量她,语焉不详地问道。
“究竟是去讨要手串…还是去赶着看好戏?”
一瞬间,少女闻言、眼眶微阔,眸中充斥着难以置信:为何这天下事,居然都瞒不过他赵凌煜的眼睛!
“我…”江沅无措垂眸,鸦羽般长睫轻覆,眼底留下一片阴影,与这寥寥夜色相融。
这时,一句熟悉的声从背后响起,那沙哑似蛊惑的声线此刻却含着蕴着怒。
“你们俩在做什么?”
…
还钏
江沅闻言, 惶惶推开赵凌煜,小心地朝身后望去。
此时的裴寂正站离自己不到一丈的距离,双唇紧抿,开始渐渐赤红, 阴鹜的目色渗着寒意, 原本清冷的气质倏然变得乖戾起来。
“裴…寂, 你怎么在这里?”
江沅垂着的手反复松攥衣袖,此时没了易容术的伪装,像是被剥光了衣服站在日头下, 尴尬又无措。
裴寂上下打量着少女,江沅此时仍穿着云芊这婢女的服饰,那一抹粉红在烛火的照耀下晕着粉白的光晕,唯此时的黑夜中, 近乎惨白得刺眼。
“呵呵…江沅, 我倒是小瞧了你。这几日,你在我身边装得辛苦,倒是在这姓赵的面前,坦白得殷勤!”
裴寂的脸亦是一半被烛火映得猩红, 一半被暗夜深埋着。那耀着芒星的瞳, 有如鹰隼般凌厉。
“不是…不是这样的!裴寂,你听我说, 遇见他纯属是意外,我是正赶着到你那去的。”
江沅急了, 满脸通红地鹿眸乱飘, 努力组织语言解释, 可费劲却又苍白的话语,裴寂是一个字都没听进去。
他只是被人告知前往识音楼去, 有位故人相邀。可刚去了那,便听见鲛姬云蓁蓁与南宫珩在院中对话。这才恍然,是有人故意设局指引自己来此。
然而接下来的对话,更让他蹙眉握拳、心中的愤怒与释然交替霸占自己的情绪。
“蓁儿,若再不与尔相亲,吾的思疾真真病入骨髓…”
“…再言吾儿可还安好?”
是夜黑风高,乌云遮蔽玉盘,裴寂躲在一处假山旁,死死盯着那对偷情男女,袖中的拳头握紧,怒火无处发泄。
其实鲛姬肚中孩子的传闻,自己也早有耳闻,也派人去暗中调查过,然而真相早已不重要了,娶了云蓁蓁或许是自己的责任。
但直到现在,亲眼所见的事实,云蓁蓁与南宫珩的相拥、亲昵,诸如此类、林林种种,就像是一条鞭子,鞭笞自己那可笑的自尊心上,所谓的责任、道义,所言真真荒唐至极。
“裴寂…你要相信我!我与他真的什么事也没有?”
一声娇弱无助地恳求也将裴寂的神思拽回,他转头看她,下意识地松开了江沅攀附在自己肩上的手,扯了一个惨淡的笑。
“信你什么?信你与他合伙对我做局?”
江沅闻言更是满脸困惑,双眸瞪大朝他,口中喃喃。
“我与他…合伙做局?”
说着又疑惑地看向赵凌煜,想要寻求一个解释。
赵凌煜倒也不遑多让,敢做敢当地大方承认,双手抱臂、佻眉耸肩,毫不在意地回道。
“此事江沅不知情,却是我相邀你去了识音楼。”
此时站在两个男人中间的江沅终于被说懵了,自己还未去通知裴寂,那赵凌煜怎会得知消息,先了自己一步?
亦或是本就没有通知一说,而是裴寂赌气胡乱编造的?
“裴寂,你…真的去那识音楼了?所以…你看见了什么?”
“我看见的什么,难道不是你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