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精”更是焦急如热锅上烤蚂蚁,宽敞的内室挤满了宫人,听后杨公公的差遣。
“哎哟…这才如何是好!这天啊…真真是要塌了。”
“老人精”挥着拂尘,迈着小碎步在原地打旋,一个不察,被墙角的江沅微抻出来的脚绊倒在地。
“哎呀呀…皇后娘娘,您怎的还坐在这地板上呐!这更深露重的杂乱环境,您怀着龙种,可要保重身体啊!”
“老人精”狼狈地爬起来,招呼俩宫女过来扶起江沅。
“来人呐!快将皇后娘娘送回宫去休息。”
江沅不发一言,冷汗滴滴从额头上滚落,脸色肃白失温,被俩宫女搀扶着起身,装作哀痛难耐,悲伤过度到近乎失声。
“…皇上,怎的就舍得丢下臣妾了呢!”
宫殿内亦是悲痛压抑,哀嚎声一片,也没人注意到皇后娘娘转身离去的瞬间,浮现出一个疲倦而又释然的笑。
江沅努力练习着笑,她想要笑,想要在看着帝桀死亡的那一天畅快地笑。今天,她终于做到了!
彧王帝桀死亡的原因很快被太医院公布了出来:非他杀,只是嗑食丹药过多,伤了龙体根本,诱发心悸而死。
宫内人听闻此消息,全都松了口气,无人追责,可以安心准备国丧了。
直到那个人的出现,又让这平静的朝阳宫再掀波澜!
龙泉宫内,各地亲王、公主以及朝廷命妇齐聚,为“大行皇帝”守丧。
江沅作为皇后跪坐在最前方,一身素缟也遮不住本就艳丽的容颜,周遭哭成一片,可她不会哭,只好装作悲伤过度,眼神放空呆在那里。
这时“老人精”杨公公前来请示如何招待宫中前来守丧的这些贵妇。江沅这才意识到,做梦都不会想到如今沽国主持大局的竟然会是自己。
江沅有些不知所措地望向苏和静,然而那只混血鲛早就吩咐了宫女领着贵妇前去休息了。
半空中,两姐妹眼神交错,彼此心领神会。
可更棘手的问题又来了,国不可一日无君,皇储之位究竟谁能胜任呢。
“老人精”悄悄递来话头,善意地提醒江沅,作为皇后要尽可能快选定皇储人选。
江沅一时没了头绪…
这时,宫殿外的太监一声尖细的嗓音报道。
“振国大将军到…!”
很快便听到一阵踏踏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冰冷的甲胄发出清脆声响,霸道地钻入每个人的耳膜。
带着海边固有的咸腥味和周身冰冷的气息,赵凌煜奔过来,一下子跪在彧王的棺椁前,哽咽难言。
“皇上!您就不再多等等微臣啊!南海平叛倭人胜利在即,这是您创造的海清河宴啊。”
赵凌煜哑着嗓子哭得声情并茂,江沅本就内心烦躁,想要自动忽略他那悲怆的哭腔吵得震耳欲聋。
于是,江沅侧首眼、神胡乱游移不定,不期然撞上了赵凌煜那清隽的眉眼,猛然惊得肉跳。
原来赵凌煜他居然也是在假哭,光是干嚎、未有一滴泪!
江沅厌恶地白了他一眼,又将眼神转移到别处。
可“玉面阎王”始终不改本性,只见他邪邪地笑着望来,悲伤与欢笑切换自如。
“微臣…给新皇后请安!”
赵凌煜歪着身子靠向江沅,眼神在她身上放肆打量,片刻勾唇一笑,语气不太正经地说道。
“都说要想俏、一身孝!果然,这句话在…娘娘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
江沅不可置信地转头看向他,鹿眸中的愤怒似要夺眶而出。
下一刻…
“啪!”
一声耳光脆响,镇住了在场所有人的哭泣声,众人纷纷朝跪在那里的皇后望去。
只见一身素缟的少女眼神直直地盯着赵凌煜,赏耳光的右手仍旧抖个不停,就连额间的白色绑带也被震破的伤口溅出殷红的血渍。
“放肆!沽国正是有了你这种扰乱朝纲、奸邪恶佞臣之辈,才会日薄西山。如今此类境况你满意了?”
江沅仰头盯着他,精致的眉眼微蹙,脸颊因为怒气染上了绯红,胸|脯更是气得起伏不定。
赵凌煜被打得撇过脸去,精致的下颌角紧绷,静默了几瞬,接着轻笑出声。
他正过脸来,略俯下身,眼神直勾勾地盯着江沅。
依旧漫不经心地扯笑,拇指重重地压在自己的嘴角上,毫不在意地擦去被打之后沁出的血迹。
从嗓子溢出来的低沉沙哑,温声在江沅耳边轻诱。
“皇后娘娘打了微臣…可还消气了?”
疯子,赵凌煜简直是疯子!
江沅被突然袭来的温热熏得瞬间提高了紧张精神,望着对面那人的俊秀面庞多了五道红印却仍旧笑得无害,心底的冷意更是蔓延到四肢。
赵凌煜见江沅不再搭话,倒也不气,他轻笑地紧攫着江沅,舔舐渗血的嘴角。
而后站起身脱掉甲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