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噶尔人认为老虎是自己祖先的哥哥达基变成的,于是他们十分敬畏老虎,尊称老虎为‘大哥,伯伯’,并严禁捕猎,弄得老虎成灾。阿奴有时候还看见老虎大模大样蹲坐在藤网桥头,貌似等人送上门,看了毛骨悚然。每年牛羊都被它们咬死无数,这些老虎吃滑了嘴,只吃牛羊,连糙一点的猪肉都不吃,这里的猪肉比牛羊的糙。而阿依族年年猎虎,老虎现在都不过江了,博噶尔人对此很有意见。
刘仲和云丹等人又跑来阿奴的小竹楼里,听说她要继任族长,觉得不可思议,又听说了阿奴和纳达岩的婚事定下来,担心的看了看云丹,云丹的脸黑得像锅底。
阿奴的小竹楼跟别人家的不一样,这里很干净,她没有养家畜。她说家畜和鸡都是养在古戈家,是古戈的妻子拉妲,她的乳娘,阿吉拉的妈妈帮她养的。阿奴低声说:“我弄了个浴池,要是养了鸡啊,羊啊什么的,肯定脏死了。”刘仲失笑。
小竹楼很漂亮,一间是卧房,一间是厨房,里面让刘仲最感兴趣的就是煮饭用的石锅和竹碗、木碗。门外有一圈竹篱笆,篱笆外面种了一圈咬人草,里面用鹅卵石铺了小路,两边种了不少花木,阿奴警告刘仲,那些花木都是她搜罗来的,有毒,不要乱动。至于咬人草,在路上刘仲他们已经吃过好几次苦头。阿奴说里面还有一棵咬人树,树皮灰白,它不像咬人草那样,叶面上长满了吓人的密刺,叫人望而生畏,它叶子上的螫毛非常细小,几乎看不出来。却能分泌出浓度很大的毒汁,让人身上红肿还有溃烂,量大可致死亡。
见他们一大帮人无所事事,阿奴就撵他们去干活,云丹,十二和十九,拉隆选择跟着阿错去猎老虎,他们从来没有下过地,连锄头怎么拿都不清楚。索朗旺堆和扎西平措被赶去跟古戈学割草,丹派在养伤,据说没有生命危险。刘仲留了下来,看见阿奴有条不紊的在鼓捣一些叶子啊,花之类的,一问,在制毒,刘仲不敢乱动了,只好在旁边看着。
到下午的时候,阿错带着人出发了,他们要预先设伏,老虎都是傍晚出来的。阿奴和阿宝,阿蕾等了一天,他们喜气洋洋的回来了,猎到了一只成年母虎。他们在箭头上涂了阿奴的迷药,老虎已经昏迷了。
阿错看着妹妹笑得神秘兮兮,卖了半晌关子,才从背后的竹筐里掏出两团白毛球,是白老虎,阿奴大喜。
到金杜等人出发前来进攻阿依族的那天,繁琐的祭祀仪式过后,博噶尔战士在金杜的带领下,雄赳赳气昂昂地出发了。还没有走多远,路边草丛里忽然有了一丝动静,因为曾被阿依族人伏击过,他们正处在草木皆兵的状态中,不等金杜下令,乱箭齐发。
草丛里忽然发出一阵怒吼咆哮,从迷药中清醒过来的母虎发了狂,带着满身的箭镞冲出来,只是她的伤太重,没走几步就倒下没了气。
还没有出发就伤了老虎,这不是好兆头,金杜全身冰凉。他就知道,那个小恶魔回来就没有好事。可是怎么检查都显示是波觉家的人杀了这只母虎。他恨得咬牙切齿,只有抬着老虎返回。
他们要安葬老虎,波觉家还要向祖先告罪,这个仪式大约要三到九天,祭祀还要宰杀大量的牲畜,这些牲畜要由金杜拿出,总之,他这次是大破财了。别的博噶尔部落在仪式完后就告辞了,今年不适合再攻打阿依族。
阿奴和阿错两人偷趴在波觉家附近,看见那个被认为向老虎射出致命一箭的家伙头戴着竹编的孝帽,腰系竹条编制的孝绳,带着家人,背着老虎头骨和竹编的虎身在前面走着,‘扭布’(巫师)和波觉家的男人们随后,边舞刀边呐喊,给老虎送葬,两人笑得抱成一团。后面达玛长长的叹口气,老虎也是他的祖先,就这么看着真不是滋味。自从他一个男人嫁到阿依寨,父亲金杜觉得失了颜面,每年积极的发起对阿依族的械斗,害死不少人。虽然原来两族就不和,年年都有伤亡,但是从没有像现在这样恨不能双方灭族。
注解
1墨脱石锅的原料是皂石,主要来源于雅鲁藏布江两岸陡峭的悬崖上,也有说来自南迦巴瓦峰,质地软绵,呈灰褐色,可耐摄氏两千度的高温。勇敢勤劳的珞巴人用它制出大小不同、形状各异的石锅:烧菜的小石锅小巧玲珑,长圆形,直径约0厘米,高0厘米,把长0厘米;供婴儿煮粥的石锅呈扁园形,直径约10厘米,留有长手柄;烙饼使用的皂石板,直径约5厘米,板厚厘米。制造石锅并不难,首先选好材料,即用铁斧在岩壁上挖一块皂石,再砍去多余部分,然后铲平锅壁、底部,使其平滑,一个石锅就做成了,这活虽简单却要非常小心。若出意外必前功尽弃,因此,造锅者大都为性情温顺的老人。墨脱石甚是传奇,在当地用钢刀削石,可以削石如泥,一旦离开墨脱,石头便坚似钢铁。墨脱石为何具有如此特性不得而知,特性是否属实也不得而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