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所以,回过头奇怪道:「但是,你们阁主不是有规矩,除了卖消息之外不能插手门派之争或私人恩怨吗?」
只见美人摇头,淡然道:「没有插手,只是正好,贵客的问题没问完罢了。」
如果说,姜瑜本来还有点被讹钱的闷气,只这一句话,瞬间都烟消云散了。
原来是这个意思。
姜瑜想了想,最终将视线静静地投过去,问的问题却几分突兀:「分阁主,你能护着我一辈子吗?」
屏风后的身影一滞,似是意外,随后摇头道:「自然不能。」
姜瑜肯定地「嗯」了一声,又道:「那如果我今夜待在这里,换来暂时的平安无事,明日再走出这道门,该死的还是要死,对不对?」
闻言,那人没有说话,就这么沉默着,只有那双藏着月光的眼睛似有若无地落在她眸中。
「没有人能护谁一辈子,普天之下能庇护我的人只有我自己,所以这份情,我只能心领了。」姜瑜微微一笑,在松了口气之后将视线收回,「况且,如果我需要庇护的话,就不会出现在这里了。」
比起一个陌生人,白凝风和姜瑾安都会是更好的选择,只可惜像她这样的人,独自死去就算了,没有拖别人下水的喜好。
最终,姜瑜在美人分阁主的目送下走向门边。像是想起了什么,她脚步停滞,一下回头望过去,隔着屏风对上了那双漾着浅光的眼眸。
「还有,虽然应该早有人和你说过,但不影响我再说一次实话。」她忽然弯起眼笑了下,「你好像长得还挺好看的哎。」
「……」
从美人分阁主那里离开后,姜瑜踩着步伐到楼下紧闭的正门前,没有半分犹豫一把将门推开。数道寒光映入眼帘,她眉梢微微一扬,没忍住笑出声:「这么热闹,挺给面子。」
她慢悠悠走出来,回头还不忘把门关了,免得一会儿让血溅进去。
姜瑜的手轻轻离开门框,脸上笑瞇瞇的模样在回过身的剎那烟消云散,神色冰冷,目光寒得像一把利刃。她笑了笑,除了那双眼睛,依然是如此漫不经心的样子。
像隻浴血自傲的孤狼。
沉沉夜幕里,悬月当空,星辰灿灿,映出这么多双眼眸下的肃杀,然到了最后,终究是一一暗下去,混着血腥味归于死寂。
这是她八岁以后头一回出玉灵湖,而今夜,也是她此生头一回,用手上的柔骨取人性命。
杀人的感觉很不好,但为了自保,就不能够拿敌人的性命当回事,你死我活,是再现实简单不过的生存法则。
姜瑜反手发力,划断一人的脖子,鲜血溅在朝雪阁前,却再也没有力气将手中的剑再次握紧。视线明暗模糊,她撑着身后的紧闭的门,望向一步步朝自己走来的那两人,手上快速地画着咒。
失血太多,拿不起剑,还断了一条腿。
这是她最后的机会。
若是成了,兴许还能再逃上一逃,只要回到客栈附近,这条命就算是捡了回来;可若不成,便注定只能葬身于此,有来无回。
姜瑜向后退了一点,目光紧盯那两人的脚步,心里头默默数着数,直至归一。
「破!」
她聚拢全身灵力抬掌朝那两人的方向打去,一道光于眼前闪动,如疾风般朝前笼至那两人身上,光芒刺眼使她下意识瞇起了眼。
……
不对。
好像有哪里不对。
片刻后,姜瑜忽然反应过来,逆着光抬眸往身后看去——这么强大的灵力涌动,这不只是她的咒令。
只见朝雪阁前,美人分阁主迎风而立,白衣胜雪,簷下阴影遮挡住他大半张脸,復又轻缓抬起手,遥遥指向了姜瑜所在的方向。
「闭眼。」
入耳的声音微冷,姜瑜心中一动,莫名没有犹豫,依言闔上了眸子。她依稀记得,好像曾经有一个人,也用了几乎一样的语气和她这么说过。
「诛。」
少年清冽的低喝于耳畔响起,纵是已然闭眼,仍旧可以感觉到后方于瞬间炸开了一道极为强烈刺眼的光芒,还有几声凄厉的惨叫。
良久,光芒渐歇,夜空下重归于一片寂静。姜瑜缓缓睁眼,身后那两人已然不见半点踪影,徒留地上那两滩人形的血跡,骨头渣子都不剩下。
——这美人,非常暴力。
这是浮上姜瑜脑海中第一个想法。
少年回身取下门边的银铃收进袖中,又转过视线迎上她的目光,没有说一句话,于此同时,姜瑜无声地将柔骨往身后藏了藏。
月色皎洁,映在那张戴着银色面具的脸上,姜瑜心里缓缓浮出另外一个念头:朝雪阁挑分阁主,是不是真的很看脸?
黑眸淡淡,目光清碎,脸色虽白了些,却一点不病态,大半张像雪砌成的脸藏在面具之下,只有唇色是红的,鸦黑色的长发披在身后,就像画里走出来的人一样。
如果说,方才隔着屏风只依稀觉得他骨相和气质很美,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