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有用,做便做了,反正他本也不是个东西。
他在容兆如山气涌的目光中拾起地上的剑,随意以灵力抹去其上鲜血,毫不在意,插剑回鞘:“我不会走,我说了,你想拿下我或者想杀了我,都随你,我不会反抗,我这条命从今以后都是你的。”
又片刻,容兆拂袖而去。
乌见浒跟出殿外,容兆的身影已没入浓稠夜色里,没有回头。
早春的山间夜风带着十足料峭寒意,乌见浒停步殿门边,在这样的寒夜夜潮间悠悠阖眼。自出北域秘境后一直空落不安的心绪,在这一刻终于真真切切落到了实处。
容兆径直回了出云阁,紫霄殿虽已建成,多数时候他夜间仍会回来这头。
那只灵猫在院中玩耍,今次却没像往常那样见到他便跑走藏起来——自从那一次乌见浒来这,他说了那句“你把它也带走”后。
见到他回来,灵猫犹犹豫豫地踱步上前,不敢凑太近,绕着他转了一圈,像是嗅到他身上沾染到的那人气息,喵呜叫了两声。
容兆停步,怔神半晌,迈步进屋,带上了屋门。
一夜无话。
翌日清早,容兆再至紫霄殿,那人依旧值守在此。
紫霄殿侍卫每七日轮一班,他像是当真打定主意赖也要赖在这。
自他身边经过,容兆脚步没有停顿,直接入了殿内。
之后一上午,依旧是处理宗门琐事。
快晌午前,妖仆送来茶点,才至殿门外,被乌见浒叫住:“宗主说了不让人进去打搅,你把东西给我,我来送吧。”
妖仆有些迟疑:“可……”
“有问题吗?”乌见浒盯上对方。
即便改了容貌,他那双眼睛盯着人时依旧给人压迫感十足。妖仆愣了愣,下意识地便将手中食盘递了出去,小声道:“这个汤,宗主喜欢趁热喝。”
“嗯。”乌见浒看向食盘上碗里的玄霜草,目光停住。
来元巳仙宗前,他也寻懂行之人打听过关于邪术修炼之法——确实很难,总归不是正道,越往后头越难,稍有不慎便会走火入魔。玄霜草汤有镇静之效,每日服用是为压制体内四蹿的邪力,终究不是长久之计。
敛下那些纷乱神思,他端着食盘步入殿中。
容兆的心神都在手中宗门文书上,并未主意别的,听到刻意放轻的脚步声也只以为是妖仆进来,不抬头地吩咐:“东西搁这里,退下。”
食盘在他面前案上搁下,半日未再听到别的动静,容兆皱了皱眉,抬起眼。
面前乌见浒下颌微扬:“看了一上午了,不歇会儿吗?”
容兆沉下目光:“谁准你进来的?”
“你也没说我不许进来,”乌见浒将汤碗拿出,推至他面前,“应该差不多,不会太烫,想赶我走,也先把这个喝了。”
他温声继续道:“再不喝汤冷了,药效便没了,你先喝,喝完我自觉滚。”
容兆垂下视线,冷冷盯着那碗汤,少顷,端起一口喝完。
“苦吗?”乌见浒手中多出了一颗糖,递过去,“要不要。”
容兆没接:“出去。”
“这玄霜草汤听说特别苦,吃颗糖。”乌见浒直接帮他剥开糖纸。
“我不是三岁小孩,”容兆不耐道,“乌见浒,你这些把戏对我没用。”
“上回给你的那包喜糖,你都吃完了,也不是只有三岁小孩才喜欢吃糖。”乌见浒坚持。
容兆一字一字道:“我不喜欢。”
“是不喜欢吃糖,还是不喜欢我?”
话出口,俩人同时沉默。
“不想吃算了,”乌见浒盯着他微滞住的目光,将糖扔进自己嘴里,“这里还有茶点,吃这些吧。”
他转身离去,但未走远,依旧在殿外值守。
容兆稍一抬眼便能看到他背影,不由心生烦躁,像一口气吊着上不去下不来,怎么都不觉痛快。
片刻,乌见浒又回来,手里拿着两枝刚折下的桃枝,找了个玉瓶插上摆到案头。
容兆瞥他一眼,不想再费心神,便不再搭理他。
恰有侍从进来禀事,乌见浒正欲退下,容兆却道:“你留下。”
再示意自己侍从:“说吧。”
侍从来禀报的皆是南地来的情报,临沧宗与徽山派依旧打得不可开交,众多中小宗门被牵扯进去。别的大宗门冷眼旁观,也想寻机分一杯羹——毕竟之前的和谈条约签订后,他们都得割肉赔偿东大陆人,那便只能想办法自从前的盟友身上捞回来。
“因灏澜剑宗已被逐出仙盟,倒是有几个大宗门想联合起来讨伐他们,灏澜剑宗却毕竟是南地第一宗门,也没那么容易,且近日他们新宗主登位,正是排除异己、上下一心的时候,不会轻易让别的宗门踩去自己头上。
“按着您的吩咐,昨日我们已得手,设计斩杀了他们新任宗主的大弟子,将事情栽在了临沧宗身上,只怕用不了几日,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