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鱼等人便都叫许侍郎舅舅。
许侍郎喝了不少酒,兴致极高,笑道:“还是我这外甥女儿孝顺,知道送舅舅牡丹花儿。你这园子可真是京里头一份。回头,我们老太太七十大寿,可能借了你这园子?”
锦鱼哪里有心思想这个,当下胡乱应了。
这才关上门,把事情说了。
景阳侯一听,顿时变了脸色,对许侍郎说话毫不客气,道:“你们许家不会真去办了这糊涂事吧?”
许侍郎尴尬地笑道:“这我省得。不过,你也知道我这妹妹,若是不我答应她,且闹呢。”
锦鱼急道:“您答应了?”
许侍郎不以为然:“答应是答应了。可我没去办呀。”
景阳侯松了一口气。
江凌却冷声道:“这可比您真做了还糟糕!”
许侍郎道:“这话如何说?”
江凌道:“若是真做了。有了他们的把柄,可以不用。还有几分情面。如今并没去做,这事若是传到顾家耳朵里,咱们说并没有他们家的把柄,人家可会信?到时候如何交待?若是他们也反杀回来,或是许家,或是卫家,必受连累。”
锦鱼无语。
一时小小的室内,气氛凝重。
锦熙又哭了起来。
刘氏“哎呀”地叫了一声,道:“不是说大郎见过四妹夫了么?也不知道他跟人怎么说的?若是……已经透了风声出去,这可如何是好?”
一时锦熙更慌。
锦鱼想了想,道:“从敬国公夫人的态度看,似乎她只知道大哥去找了四姐夫,并不知道这件事。若是知道了,必会警告我的。”
许侍郎道:“幸好幸好。既如此……这事便到此作罢。当没发生过。咱们家人不提,顾家柳家如何能知道?”
锦鱼却觉得事情怕是没那么简单。
她虽跟顾茹接触不多。可也知道顾茹是个心机深沉的。
本来这件事,柳家原先只答应了给顾茹请封。
现在改口,也要给锦心请封。
顾家本来就已经一肚子的气了。怕也一心不想让锦心得封。
如今许夫人正正送了个把柄给顾家,若叫顾家觉察,岂会不用?矛头定然对准卫家。
作为锦心的娘家,如果卫家倒了,锦心怕是一时三刻就会被柳家休了。顾茹便再无后顾之忧。
本来极顺利的宁哥儿的满月酒,最后掀出件这么一个让人不安的事情来。
最后景阳侯与江凌商议了一阵,决定今日还是以宁哥儿的满月宴为重,这件事明日再议。
免得他们离席太久,叫人生疑。
如此,宁哥儿的满月宴总算是顺利结束了。
虽然这底下有这不为人知的波涛汹涌。
第二日,江凌很晚才回来,换好衣裳去了书房,锦鱼便跟他打听这件事的进展。
江凌默默看了她一眼,脸色有些沉重。
锦鱼便知,事情怕是不妙。
以证清白
江凌如今早非吴下阿蒙, 轻易的小事,很难让他脸上变色。
“顾家已经知道了?”她想了想,问。
江凌点头。
原来今日朝堂上, 景阳侯直接被御史参了。
罪名是:治家不严, 纵妻行凶。
锦鱼听了这个罪名, 一颗心都吊到嗓子眼里, 忙问详情。
原来御史弹劾景阳侯包庇许夫人杀了一个姓文的妾室。
说这文氏,有儿有女,恃宠生娇,与许夫人发生争吵,许夫人便暗中给她下毒, 说她染了传人的不明恶疾,送到家庙之中。不久一个姓王的心腹妈妈去强灌了附子汤,毒死了她。文氏被送到家庙之时, 便自知命不久矣,暗中写下了冤情,交托给了小尼姑, 送给了她的姐姐, 让日后寻机伸冤。
锦鱼每听一事, 心口就紧绷一分。
顾家下手真是又快又狠。
敢上金殿, 直接参奏皇上, 若无真凭实据, 又怎么敢?
说不定顾家一早就在暗中调查卫家, 不然万无可能这么快就查出这样十几年前的阴私案子。
这文氏,多半就是锦芬与卫三郎的生母了。
亏得她娘去了庄上十五年, 安安稳稳的。不然说不定,她也跟锦芬锦兰一样, 没了亲娘。
可是既然都是十几年前的事了,怎么文氏的姐姐一直拖到现在?那封信到底是真是假,谁又能证明?
锦鱼便追问江凌。
江凌道:“那御史当场便将信呈了御览。皇上看完震怒,当即命大理寺左断刑司即刻羁押一干人等,彻查此事。又命岳父暂停兵部尚书之职,闭门思过,待案子审结再作打算。”
锦鱼虽不至于惊惶失措,可也明白兹事体大。皇上这是分明未审已经信了。只是到底她爹也是位高权重有几分圣宠,这才暂时缓了一缓。
景阳侯府危在旦夕,也难怪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