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氏哪里见过这场面,红着脸就要推辞。
锦鱼已经伸手替她接了过来,替她戴在手上,笑嘻嘻道:“娘,我干娘精着呢,一个镯子就想让你把我分给她。你就拿着吧。反正我早叫她一声干娘了,你不想分也分了。”
逗得不但敬国公夫人笑了,秦氏笑了,便连一桌子的贵妇人也跟着笑了。
只有锦心扯了扯嘴角。
白夫人也在同一桌上,笑指她道:“我这儿媳妇呀,到哪里都这般讨喜。”又对秦氏道:“这女儿,你教得好。咱们今日见了,便是正经的亲家了,以后要常来往才是。”
秦氏上回洗三礼时便见过白夫人。只是没说上什么话。听她这样说,眼圈都红了,呐呐道:“我哪里敢当?锦鱼常跟我说,您对她与姑爷,比我还好。都是您疼爱他们。”
锦鱼知道她娘虽是做了诰命,可心里还是自觉矮人一等的。便也不为难她,又让奶娘把宁哥儿抱给敬国公夫人看。
宁哥儿早被吵醒了。
不过也没哭,只是一脸严肃地张着黑眼珠子,一会看看这个,一会儿看看那个。
见了亮晶晶的东西,就咧着粉红的小嘴直乐。
敬国公夫人左拧一下脖子,右拧一下脖子,看个不停,喜欢得不得了,又从腰间摘下来一块玉牌,递给锦鱼:“这是给宁哥儿的满月礼。”
锦鱼笑道:“我看我还是赶紧把宁哥儿抱走吧。不然您一会身上的东西都得给摘没了。”
敬国公夫人又放声大笑起来。
锦鱼领着秦氏跟宁哥儿给白氏各其他同桌的贵妇看了一回,这才离开在场中转了一圈。
到长宁郡主时,长宁郡主伸出指头就要戳宁哥儿的小脸,叫锦鱼一巴掌给拍开了:“你老长的指甲,再划着他。”
长宁郡主不服气地笑道:“你怎么跟老母鸡护崽一样!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你儿子呢!”
锦鱼气得伸手就要拧她的脸。
长宁郡主一点不恼,反开心极了,扯着她的手,指着钟微道:“钟五姐姐一直闷闷不乐的。我也知道,钟三哥走了嘛。可是又不是不回来了。我若是个男子,我也想四海五湖地走一圈,见识一下天下之大。”
钟微勉强一笑,却有些抑郁地看了锦鱼一眼。
锦鱼微微沉默。
大概钟微是觉得钟哲远走,她却过得这么开心,有些不是滋味吧。
可是她并不能因为钟哲远走,就停顿自己的生活。
钟哲想来也不会因情所伤,就放弃好好过日子。
他最后一次来看她,打扮得格外华丽。
相信以他的性子,无论在哪里,都会尽可能地过着他豪华的生活。也希望他得遇有缘人。
她轻轻扶了扶钟微的肩膀,便走向下一桌。
一时走完了一圈,外头有人来叫,说是侯爷让抱宁哥儿过去给各位大人瞧瞧。
锦鱼便让那奶妈仔细地抱着去,又叫人撑了遮阳伞,怕晒着了宁哥儿。
一时大家欢欢喜喜地吃过了席面,又言笑了一回,敬国公夫人便说要走。
锦鱼亲自送她与锦心出来。
出了繁花堂,下了台阶,自有软轿等着。
敬国公夫人却道:“都说你这里花儿极好,天气又极好,不如我就慢慢走到门口,你顺路带我去看上两眼。”
锦鱼想想她虽是主人,刚才也应酬得差不多了。敬国公夫人这样,必是有话想跟她说。
因此看了锦心一眼。
敬国公夫人便转头对锦心道:“你也跟着吧。”
锦心乖乖点头。
顺着路,锦鱼带敬国公夫人去看了二乔,姚黄,寿州红。
敬国公夫人一边走,一边跟锦鱼道:“过些日子,国公爷便打算上表,替顾氏还有你四姐姐请封诰命。只是你也知道的,雷霆雨露都是君恩,你四姐姐到底闯过祸,牵连过皇后娘娘。若是皇上一时想起,这诰命只给了顾氏,却也就怨不得我们了。”
听到这话,锦鱼多少有些不妙的感觉。
她便问:“这话,我四姐姐知道么?”
敬国公夫人顿住脚步,转头对锦心道:“你上前来。这话我已经跟你说过。今日当着你妹妹我再说一遍。我们家是讲道理的人家。先前你犯的种种错事,若是从今改过,你便还是镇儿的媳妇。我们也不会刻意刁难你。只是这诰命,不是我们家能作主的。那是皇上封的。若这回皇上还在气头上,不肯给你这个体面,你也不要心生怨恨。以后总还有机会。你可知道?”
锦心柔顺点头道:“儿媳自知德薄,公公婆婆肯替我请封诰命,儿媳已经感激涕零。岂敢有怨恨之心?”
锦鱼听这话说得也没问题,松了一口气,眼光扫过,落到锦心身后王妈妈身上,却见王妈妈头都低到胸口去了,露出个黑油油的脑袋顶,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叫她总觉得有点儿不放心。
却听敬国公夫人道:“前日你大哥在大街上拦下镇儿,问这回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