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莫愁看看她,将糖糕放在桌上,手指打开油纸包,露出了里面的兔子糖糕,李莫愁一路小心翼翼的捧着糖糕回来,糖糕一点也没有变形。
洪凌波跑回去穿上鞋子就乖乖站在旁边等着,见李莫愁再没有动作,忍不住仰头问:“师父,你不吃吗?”
李莫愁摇了下头,她买这糖糕不是为了吃,只是因为好看而已,但凡女儿家,总会喜欢可爱的物事。
洪凌波看着兔子糖糕咽了咽口水,想了想,跑了出去,很快又跑回来,手里抱着把菜刀,嘴里还叼着半块从伙计那讨来的半块胡萝卜暂时垫垫肚子,真和小兔子一个模样了。洪凌波想拿这把从伙计那借来的菜刀把兔子糖糕分成两半,可她年纪小,个子矮,力气又不够,提起菜刀根本够不到桌子,李莫愁看出她心思,看菜刀油腻腻的,不快的蹙眉,随手捡块软布裹在菜刀手柄上接过了菜刀,将兔子从耳朵中间整整齐齐切开,分成两半,心道洪凌波也真是有心。
糖糕被切成了两半,洪凌波也未急着吃,心想伙计也急着用菜刀切菜,又小跑着把菜刀送回去,她这番跑来跑去,额头沁了层细汗,肚子饿的更难过,伸手就拿过半只兔子张口就咬,咬了半口兔子耳朵觉得真是香甜,毕竟她是饿狠了,洪凌波一抬头突然对上李莫愁看她的视线,连忙把手里的半只兔子糖糕放回油纸包上,含着那半口耳朵,呜呜咽咽道:“师父,你先吃,”她等着李莫愁快些拿了另一半,自己好快些吃东西,她可真是饿坏了。
洪凌波吃的那半只兔子糖糕少了半只耳朵,还沾了洪凌波的口水,李莫愁嫌弃,当然拿了另半只兔子糖糕,洪凌波欢呼一声,伸手拿起自己咬过一口的糖糕,捧着就吃,抬头看李莫愁拿着那半只兔子糖糕,仍在看她。
洪凌波一僵,不知道自己是哪里惹恼了这个阴晴不定的道姑师父,难道嫌自己吃相难看?洪凌波咽咽口水,努力斯文一些小口小口的吃,但李莫愁仍然在看她,看的洪凌波浑身发毛。
其实李莫愁只是看洪凌波吃的狼吞虎咽好像很香的模样感到奇怪。她也吃过这种糖糕,不过是看着好看,外面洒了糖霜又抹了颜色,吃起来除了外面那层甜一些其实没什么味道,没什么好吃的,还不如摆着看,但洪凌波的吃相很有感染力,她毕竟饿极了,吃什么都香,也不嫌弃糖糕没有味道。
李莫愁低头看看手里的半只糖糕,低头轻咬了一口,和她尝过的糖糕没什么分别,其实没什么味道,但再看洪凌波吃的那般香甜,简直让李莫愁怀疑两个人吃的不是一样东西。
李莫愁顿觉无趣,便将手中半只糖糕放下,却见洪凌波嘴里塞得满满,手里捧着半个的半个的糖糕,仍在盯着她手上的,努力咀嚼着口里的食物别有用心的问李莫愁:“师父,你不吃啊。”
李莫愁本将那糖糕放回油纸包上,看洪凌波眼睛放光,又将糖糕拿起来,在洪凌波眼前晃了一下,洪凌波果然眼睛跟着那半只糖糕转来转去,像只被食物引诱的小动物,糖糕拿到左边,洪凌波就眨巴着眼睛跟着糖糕看,李莫愁逗弄她几下,玩的没趣了,将糖糕随手放在油纸包上,道:“想吃就吃吧,也不是什么稀罕东西,”她话音一落,洪凌波硬是将手里的半口糖糕使劲塞到嘴里,又饿虎扑食似的去抢油纸包上的半只糖糕,把李莫愁也吓一跳。
李莫愁一直看着洪凌波把糖糕吃的干干净净,连手指上的糖霜都细细舔了,问她:“好吃吗?”
洪凌波用力点头,好似小鸡啄米,让李莫愁忍不住伸手又摸了下她的脑袋:“好吃明日再给你买。”
洪凌波闻言露出笑容,兴高采烈,看的李莫愁又伸手掐了掐她还肉嘟嘟的脸颊。
洪凌波这么听话,乖乖等她回来,李莫愁想,那就是每天给她吃个糖糕也没什么。
李莫愁回来就将洪凌波带去那处墓去,看那土色,挖出来不过半日而已,和周围颜色显然不一样,李莫愁肯定不会自己来做这事,当然是威胁别人来埋的土,洪凌波和李莫愁还不熟悉,也不能确定李莫愁是糊弄她还是真的把她阿爹阿娘埋葬了。
路上那些恶人的尸体被官府的人收了,但土里还有暗红的血迹颜色提醒旁人这里发生过什么。
洪凌波明白,李莫愁会真来安葬凌波的父母,只因为自己那句‘日后无牵无挂和师父一道’打动了她。
洪凌波会来到这个世界正因为她死过了一次,不过那不一样,她会寻死是因为已经绝望,但在这里却打算活下去,阿爹阿娘死去,洪凌波心痛,却仍要活下去,她已经死过一次了,这是一个完全不同的世界,她不能再轻易放弃自己的性命了。
洪凌波在墓前跪了一阵,李莫愁在旁等的无趣,忍不住开口催她,洪凌波十分听话,李莫愁一催就站起身,不过她跪的久了些小腿一麻就趴倒在地,李莫愁忍不住嗤笑一声,洪凌波揉着发麻的腿僵硬的站起来,突然见到黄土堆里有什么在闪光,连忙跑过去往黄土堆里扒了几把,硬是让她把那闪光的东西扒出来,竟是阿爹的那把无鞘的剑。
洪凌波提不起长剑,只有握着剑柄,面上惊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