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滢在外面使劲摇头:你还拍着戏呢我怎么回去?
又不要紧。江雪荷说,这几天戏份不多,赵导本来应该就是要给大家半天半天的放假,杀青宴都叫人去订了。
郑滢还是摇头,义正词严:不行,我要履行我作为助理的光荣职责!
她悄悄地贴到浴室门边:不过姐,你给不给我加班费?
江雪荷有时候觉得自家助理确实对标的不是白寄凊家的金牌许助,
而是白糖爽。
放心,过年还会给你封个大红包!
郑滢心满意足地挪到锅边搅着姜汤:这戏拍完和寄凊姐就不联系了吧?
江雪荷没想到她还惦记着这事:我连人家微信都没有,人家微博都不关注我,联哪门子系?
不过郑滢还是心里有点犯嘀咕,甚至怀疑白寄凊是不是在玩欲擒故纵的把戏。
她现在对江雪荷的滤镜颇有些类似对自家孩子。别人要她帮忙送烧饼,说最漂亮的那个就是我孩子呀。
郑滢想自己绝对二话不说,把烧饼给她最漂亮的老板江雪荷。
江雪荷则是听都不敢听她这些胡言乱语,再次强调:你真的不要提这些有的没的了,姜汤别煮干了,赶紧盛出来!
一边说,一边她自己穿好浴衣走出来,接过郑滢手里的勺子盛了一小碗。
这姜汤是她教郑滢做的,用生姜和葱白煮,没加任何红糖或者其他调料,主要也是懒得买了。
她刚坐到沙发上舀起一勺,就听见有人敲门。
郑滢跑过去开门一看,是许听南,手上端了个精美的白瓷小碗:姐姐要我来给雪荷姐的,红糖姜汤,还加了小圆子。
她说完,发现郑滢呆若木鸡,手里还握着个刷到一半的搅姜汤的大勺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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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雪荷盛情难却,接下了许听南送来的姜汤,因为没有白寄凊的微信,不忘告诉许听南替她向自家姐姐说声谢谢。
能坚持到现在都没有微信的,江雪荷心想,也只有自己这样遇到白寄凊那样的才能达成了吧。
自己是无论如何也不好意思挑起话头开口要,白寄凊则是根本不在乎有没有。
第二天下午才开工,片场氛围很是轻松,等到天擦了黑,白寄凊神神秘秘地跑过来:江姐,今天是跨年夜呢。
江雪荷这人没什么仪式感,不过她也相当配合:是呀。
白寄凊就笑盈盈地从怀里掏出一小盒东西来,江雪荷定睛一看,居然是盒仙女棒。
她本意真不想驳白寄凊的兴致,不过忍不住说:这个不会违反禁放烟花爆竹的规定吗?
没想到白寄凊高高兴兴的:所以要偷偷摸摸的啊。
今天依然是远郊的一些补拍戏份,白寄凊拽住江雪荷,往片场的大灯辐射范围外跑了几步,直到她俩都浅浅地融进了一片黑暗里才停下。
白寄凊身上有种很可贵的孩子气,并不因为她们今年已经三十好几了,就放弃这些简单快乐的生活情趣。
江雪荷也笑了,她心里甜滋滋的,意外感觉这一切很有意思:现在就点吗?
白寄凊摇了摇头,这时候纯白色的月亮被云层遮住一点,显然是不够美。
郊外的冷空气很清新,冰凌凌的月光浇在她脸上,却熔铸出了很昳艳的一个美人。她搂着那盒仙女棒,冻得微微发抖,眼睛还是很亮,含笑望着江雪荷。
我很久没放过烟花了。江雪荷主动说。
我每年都放。白寄凊又观察了一下月亮,有禁令之后不能在花园里放了,以前会买很多大礼花,炸到空中的时候特别漂亮。
她晃了晃仙女棒:现在只能偷偷放这种了。
诶。她忽然叫了一声,把在手里攥的温热的打火机递给江雪荷。
两人面对面站着,她手里举着一根仙女棒,叮的一声轻响,江雪荷把火机打燃,一簇小小的焰火在她们中间升腾起来。
火线闪烁,像一支蓬蓬跳动的小蒲公英,映亮了彼此的脸孔。
如果有人拍照就好了。白寄凊说,月亮完全出来了,效果特别好。
江雪荷不置可否,她目不转睛地盯着这根小小的,易逝的冷烟花,将这一刻记录在自己心里。
她忽然想到,自己活了三十四年,才第一次点燃一根仙女棒。
喜欢吗?白寄凊问她,这根燃尽了,她甩了甩灰,仍然是很高兴。
江雪荷禁不住有点怅然若失:喜欢,很漂亮,就是燃的太快了。
好看的东西就是这样嘛。白寄凊理所当然地说,你见过有漂亮的东西能长久的吗?
昙花一现,烟花易冷。哪里有那样的东西呢?
见江雪荷不说话,白寄凊却嫣然一笑:其实是有的,那就是漂亮女人的爱。
谁都可以说这句话,唯独换男友如换衣服的白寄凊没有这个资格!
江雪荷忍住腹诽,半开玩笑地说:我不太信。
白寄凊当然知道江雪荷在暗示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