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外面静了一会,白寄凊也出来了:刚刚看了回放,真难过。
江雪荷点了点头:游沁确实是有一点难过的。
我说我。白寄凊强调,她是冷血杀手,我可不是。
再逛逛吧。江雪荷提议,白寄凊当然没什么可反对,两人坐扶梯上三楼,去了据说最受欢迎的今日海洋展厅。
展品都严格按照着顺序摆放,从透光层到无光层,从潮上带到潮下带,规规整整,还有详细的介绍和讲解器。
江雪荷很感兴趣地看着一大面的螃蟹,研究中间那个人面蟹。白寄凊有点兴致缺缺:要是小学的时候我能看到这个,一定高兴坏了。
那肯定。江雪荷说,我以前只看过学校放的电影,叫《暖春》。
白寄凊想了又想,半天想不起来。
就是讲的一个小孩叫小花的故事,她被一家爷爷收养,然后家里嫂子不希望她在家怎么样的,但是最后大团圆了,大家看的时候都哭。
白寄凊的一点记忆终于被小花勾起来了:好像有印象。
基本上都看过吧。江雪荷说,她已经研究到了珍宝蟹。
你是因为看了电影才对表演感兴趣的吗?白寄凊饶有兴趣地问。
这倒不是。这也没什么可隐瞒的,江雪荷回答,应该是看电视剧吧,觉得很向往荧幕里面的人。我来中戏念书的时候才第一次去电影院看电影,本来就下定决心了,那时候心想就算班主任是吴文老师我也要坚持下去。
吴文老师算是中京戏剧学院的名师,皇上选妃都不如她一半苛刻。
小作业的时候她由衷地对江雪荷说:起码努力了,总比放弃强吧!
白寄凊向来是有什么说什么的,这种时候却犹豫了,不知道该不该问江雪荷念大学才第一次看电影的事情。
她想了解江雪荷多一点,但这个切入点,实在有点不太合适。
我是觉得表演挺有意思的,不过正经学了就知道不是那回事。她主动说。
江雪荷余光瞥到她,忍不住笑了:那是什么沉重的表情?你没有戳到我痛处,我家也不是你想的那种困难户。
我没有。白寄凊小声辩解,我没有那么想啊。
你的表情就是。演艺圈和其他圈子不一样,自己只是家境平平,就容易遭到许多同情的目光。江雪荷想可能自己再早生十年就差不多了,那时候大家都是农村来的呢!
就是普通家庭。江雪荷说,白寄凊的神情柔化了她的五官,让她的美艳有了一个温柔的立足点,某种意义上,这正是吴文老师所欣赏而自己欠缺的一部分天赋足够抓人的辨识度。
江雪荷心潮起伏,然而很平淡地说:我去东北拍《锋林》的时候,是我第一次坐飞机。
初恋
你知道吗?她问白寄凊, 全国有十亿人没有坐过飞机。
白寄凊微微睁大眼睛,很诚实地说:我不知道。
她当然不知道。
虽然当年并不流行什么小姐少爷娱乐圈打拼,不过白寄凊的家境也不是什么秘密。她爸爸是开五金公司的, 妈妈是大学老师,据说教的是英文。
而江雪荷如今和英文唯一的联系就是每天坚持背一个单词, 妄图走向世界了。
江雪荷对她笑了一笑,接着看螃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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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的时候, 郑滢对着白寄凊的棉花娃娃上下其手, 连连惊呼:怎么这么可爱!
江雪荷说:这不很正常, 什么小玩偶不可爱?
郑滢对着江雪荷看了又看,一本正经地说:姐,到时候我也给你做个棉花娃娃。
江雪荷表示好意她心领了:不过我又没什么特征,不好做娃娃的吧。
郑滢:谁说的, 到时候我给娃娃眉心, 画一朵荷花!
江雪荷很平静:那是哪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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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还是文子佳的个人戏份拍摄, 戏里的天气已经到了第二年冬天的末尾, 她只穿一件风衣,冷也得江雪荷硬扛着。
她开着车, 在好几间书店门前停下,进去寻找,找不到也不问店员, 只是去下一个书店。
终于她拿到了那本并没有大范围铺货的小众新书, 游沁的《自白2》。
游沁已经不再在这间饮品店写作了。
文子佳把车停到门前,她望了一眼二楼空无一人的落地窗后,翻开了第一页。
镜头里并不表现书里的内容, 只映照着江雪荷变幻莫测的神情。
她时而很严肃, 时而很苦恼, 时而又不由自主地微笑。
这镜头开始时是晴朗的白天,渐渐的,渗进来浓厚的黑影,只有车内的阅读灯在幽幽发亮。
这是真的到晚上了。赵霜浓特地选在下午拍摄,就是为了连贯的拍到真正的黑夜。
车上开了暖气,江雪荷一下来,冻得浑身发凉。赵霜浓和白寄凊都坐在摄像机前,正在讨论什么。
看到江雪荷过来,白寄凊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