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其实?她也知道答案。比起错愕和仇恨,秋臻更害怕来日的自?己要去面对这?一份真相?。
秋臻逃了?十年,最后并没?有?换来一份期待中的安宁。而她和秋臻不?一样?,她从离开伏春城的那一天起,就做出了?违背秋臻意愿的选择。
将那壶中的石榴酒盛出了?一盏,秋望舒蹲下,将酒盏安静地放在了?秋臻的墓前。
她想,秋臻会不?会责怪她已经不?再重要了?。重要的是在责备之余,她也希望秋臻能看到,她已经很久不?会再做噩梦了?,如今她也不?是一人独行了?。
她的身边,有?她的同伴,有?她的挚友。
还有?……她要携手一生之人。
凝视着“秋月”二字良久后,秋望舒终于张开了?口?,“娘,明年开春我再陪你一起喝上一口?石榴酒。”
“到时候……我也有?一个人想让你见上一面。”
下山的时候,刮起了?大风,钻进袖口?的风也突然冷得刺骨,方才的晴日被浓云所掩,却并没?有?化?作一场冬雨,而是化?作了?不?甚显眼的白?,在暖冬常眷的聆松镇落了?一场突如其来的雪。
走到门口?的时候,秋望舒便听到了?玉小茶震惊的声音,“这?什么,是檐上那鸟不?老实??”
话音落下,就听到苏临镜有?些?无奈又好笑的声音,“……小玉,这?应该是雪。”
“哦哦哦,吓死我了?,我还以为是”
玉小茶回过神来的惊呼和秋望舒轻悄的脚步形成了?鲜明对比,“啊雪—?”
“真的是雪啊!这?还是我第一次见到下雪!”
玉小茶久居南兰章,自?然是没?见过雪,但?其实?秋望舒也没?有?见过几次。
将酒壶放在脚边,秋望舒站在墙边抬头,伸出手去接那细密的白?雪。雪太细了?,只有?落在袖子上时才白?得分明。
细雪落在掌心,带来些?许凉意,可是等雪化?在手上后,掌心中却又升腾起一股莫名的暖意。倒叫她另一个人试探着浸入自?己掌心的温热。
秋望舒也就这?样?在玉小茶的惊叹声中,看着手心出了?神。
不?知道她现?在在做什么,也不?知道她那边能不?能看到这?样?一场奇妙的雪。
“在想少庄主么?”
蓦地,有?人走了?过来,点破了?秋望舒心里的声音,也打断了?她飘远的思绪。
那是林恣慕带着揶揄的声音。
眨了?眨眼收回了?伸长的手,秋望舒没?有?反驳,反而侧目诚实?地回答道:“我是在想,濮州少有?雪,这?还是我第一次同朋友一起看雪。”
“这?雪色柔白?,想叫她也看一看。”
没?有?料到秋望舒现?在这?样?不?加遮掩,林恣慕愣了?愣,不?自?然地回道:“……弃月城那边二月也会下雪,说不?定,此时你俩正同淋雪呢。”
同淋雪,共白?头。
听了?林恣慕调笑的话,秋望舒笑了?一声,没?有?再接着往下说。将自?己的心思外露到这?个程度已经是她的极限了?,而再说下去林恣慕也要咳着嗽怒指自?己不?害臊了?。
低头将袖子上的雪拂下,秋望舒将话语又引回这?场细密的雪上,“南面的雪,连天地本色都盖不?住,总是下不?痛快。”
南边的雪是不?痛快,只能在地上落上薄薄的一层,但?南边的春就不?一样?了?,最后一阵寒风吹过树梢后,春天就要来了?。
“下不?痛快好啊。”
撑着那积不?了?多少雪的伞,林恣慕挑眉道:“北风压不?过春意,南面三春终究是要比北面早来。”
林恣慕的话像是在说三春,可一细听又好像在宽慰自?己。眼中漫起了?暖意,抬头看着檐下开始玩雪的玉小茶,秋望舒想起了?她说的,等来年开春,一定要用最好的酒和最甜的三月李来招待她们。
鼻息间似乎已经闻到了?春三月的暖香,秋望舒也难得带着期待道:“好啊,那来年春三月,我们几人也能去南兰章纵马同游了?。”
闻言,林恣慕也不?禁翘起了?嘴角,只是碍于她惯常的习惯,还是咳了?一声故意挑刺道:“你怎么就确定到时候我还跟你们混一起呢?”
知道她是口?是心非,秋望舒也不?计较,只是看向她诚恳道:“那到时候,就要请少门主屈尊,和我们共赴春游了?。”
“……你是越来越”
被秋望舒看得不?好意思,林恣慕不?禁涨红了?脸,原本到嘴边的话也变得含糊了?起来。只是她“越来越”了?个半天,最终也还是没?有?出声反驳,只是不?着痕迹地往旁边挪了?一步。
对面,玉小茶早已团好了?一团雪球朝苏临镜脚边砸去,“看招!雪漫空来!”
雪球的威力还不?如玉小茶的喊声大,但?可能是跑出潜龙门太远了?,又难得不?用顾忌首徒身份,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