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走火入魔了。”闻世芳上前一步,挡住郑峰怨毒的视线,声音冷淡。
“那又如何!”郑峰喊道,“若我能将她杀了,走火入魔又何妨?!”
周廉扭头看了一眼,目瞪口呆,心想:这算什么?郑峰这是真疯了?!
他回头冲着杨照夜哆嗦道:“不、这可不关我的事。我、我不骗你。”
说话间,杨照夜已然出了手,神色肃穆,眼中隐隐透出一层金光,代天印缓缓出现在右手,明亮的金光刹那间照彻了茶肆,亮而不晃眼,暖而不灼人,如旭日东升而无清晨的凉意,沐浴其中只觉心神舒畅。
一时间,所有人都静了一瞬。
谢棠就这么呆在了原地。杨照夜眼神擦过她的瞬间,不知为何,谢棠的心动如擂鼓,在杏花洲人潮中的试探打量都不如现在这一眼的感觉来得强烈。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她刹那间就明白,这就是杨家未来的最大靠山。
【??作者有话说】
:出自老子《道德经》
131 ? 落花诗会(十四)
◎彩头◎
那方小印安安静静地悬浮在杨照夜的手掌之上,獬豸虚影在其上奔腾跳跃,安抚宁静之意中透着不容忽视的威慑。
闻世芳想起很多年前照彻杏花洲的那一方代天印,那是杨心岸锋芒毕露的开始,又似乎也是她自我放逐的。
闻世芳沉默地盯着金印,念头飞转。杨照夜已然把代天印修到极致了,杨家当代也许无出其右者。天麓山当真是长盛不衰。碧霄君虽然身殒,但这一位只是需要一点时间成长。而谢家,说来也怪,谢家小辈似乎一直保持着不上不下的水平,要说天资不足,但谢棠、谢道之也是天资聪颖,要说顶尖战力却一直没有。
身后,冰冷剑气一闪而逝,她不由回头望去。
识海中,天心剑虚影震动不休,似是跃跃欲试,又像是嫌恶厌弃。倪霁不动声色按住天心剑,看向杨照夜的眼神多了几分打量。
天心剑极少表现出好恶,颇有几分万事万物不过眼的感觉。先前情绪最强烈的时候就是在迎上长洲剑仙时,那时也是兴奋居多,像现在这般她真是从未见过。
郑峰也安静了下来,只是仍旧含恨盯着闻世芳。
杨照夜那双带着金光的眸子淡淡看着郑峰,问道:“为何?”
郑峰仰头哈哈笑了几声,声如泣血,“若非闻世芳在锦城打伤了我郑家老祖,我郑家怎会退守蟒山,百年世家,一朝败落,全是因为她!”
风廿四忽然想起来了什么,开口道:“一年前,郑家和三山宗起了冲突,郑家老祖败于三山宗的白长老之手,最后离开盛泽湖去了蟒山。”
倪霁想了好一会儿才意识到郑家老祖是谁,脸色愈发难看,“若非你族中子弟口出恶言,我又岂会动手?”
郑峰怒目而视:“不过是实力不如人而已!若是郑杉当时修为更高,若是郑家为第一大族,若是你不过一介散修,你可还会为秦家出头!?”
倪霁:“便是我实力不足,还有其他人,这世间并非所有人都如你一般想法。修士虽无人间律法约束,但修道即修心,若以弱肉强食之法修炼,则世间万物皆如死物,如何能得证道途?”
杨照夜暗叹一声,温言道:“世家败落非一人之力,你若有心重振家族,理应勤加修炼,为何要来这里寻仇?况且,你还拜师大青山,此举不但无用,还会拖累大青山的名声。”
风廿四一敲手心,刚要说什么就被一声重响打断。
“我早已不是大青山的修士了!”郑峰吼道,狠狠捶了一下地板,“姓孙的自从败于陈重之手,脾气愈发暴躁,我不过就是漏送了一瓶丹药,他就把我寻了个错处逐出大青山了!”
“郑家若没有败落,他便不能把我怎样!只是——”
周廉听傻了,愣愣地问道:“郑兄,你……你此次是故意的?”
郑峰呵呵笑了两声,讽刺道:“不然呢?我没事陪着你斗鸡走狗、眠花宿柳?你以为你靠自己跟得上‘明光令’和听风台出身的风廿四?”
周廉哑口无言,他修为也就是个花架子他自己也明白,但郑峰这人他也是真当做朋友来处的,没想到却是别有用心。
风廿四沉默了下来,她倒也没有特地躲着人,不过是习惯罢了。周廉这人她也有所耳闻,清都山一个纨绔子,没想到居然这么“天真”。
杨照夜摇摇头,“郑道友,若当真如此,大青山那位长老着实令人不齿,只是一来你杀不了倪道友,二来也对郑家并无裨益。”
郑峰定定地望向虚空,眼中慢慢淌下两行血泪,嘴角微微弯了一下,陡然开口道:“我自小便被捧为‘天才’,丹药灵器总是拿最好的那一份,后来拜入大青山,三年便入了照神境。都说人外有人,可我总觉得差距不该如此大,我以为你对上长洲剑仙就算不死也要去了半条命,没想到……”
那可是盛名百年的剑修啊,他以为倪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