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不用如此。但闻世芳没有开口。
不远处,一身月白色的修士停住了脚步,不约而同地和身侧的绿衣修士侧了身,望向楼下还被捆着的几个修士。
一楼,那几个修士动弹不得,蜷在地上有如蚕茧。这几人身上的服饰参差不齐,但刚刚的阴阳蛛却没几个门派能养出来。
秋声门是其中实力最雄厚的一个。
也是和九黎门势如水火的一个。
旁边,任劳任怨的谢棠顶着叶婆婆高深莫测的眼神,正一脸温和地和谢家的巡城修士沟通。
经脉的刺痛感渐渐消失,闻世芳按住那只修长有力的手,“差不多了。”
倪霁应了一声,收手,目光在不远的两人身上停了一停,随后埋首到闻世芳肩头,蹭了蹭细腻的青衣,低声道:“我头疼。”
“我们回静雪亭,我去叫冉生过来看看。”闻世芳顿了顿,轻轻拍了拍怀中人后背。
这人向来如此,平时撒娇卖乖那叫一个得心应手,真的疼了却颇有些见不得人的意思。也不知她识海里的到底是什么东西。若说是走火入魔的前兆,那红光却半点戾气也无,她一个外人进去也没受到半点攻击。
倒有些……
闻世芳拧着眉侧头扫了眼楼下的一片狼藉,回头时又是一副温柔神色,耳语道:“松手。要不然,我抱你回去?”
倪霁:“……”
她脸皮倒还没有厚到如此地步。
雪衣剑客乖乖松了手,亦步亦趋跟着闻世芳下了楼。
不远处,两人面面相觑。
闻世芳向叶婆婆道了声歉,将后续维修包圆了,又嘱咐了谢棠几句,正打算拉着倪霁走人,却发现倪霁已然解开了她的禁制,正拿剑气威胁着一人。
“风廿四,”那人脖子上抵着一道半透明剑气,满头冷汗,竹筒倒豆子一般说了一遍,“我们本是跟着风廿四的,想教训她一顿的,只是人算不如天算,我们就只打算吃茶了。没想到阴阳蛛突然失控,我实在召不回来,就、就跑了。”
楼上的绿衣人一愣,直接跳下楼。
倪霁皱眉,剑气更靠近了几分,一条隐隐约约的血线出现在那人脖颈之上,“养到了观我境的灵兽也说放弃就放弃?”
那人疯狂摇头,“不不不,其实没有观我境,只是用我门秘法催生的,脱离了主人控制很快就会消亡。所以我才敢走的。”
“秋声门秘□□转诀。”绿衣人走到了那人身边,随口道。
倪霁看着修士,感觉有些眼熟。
“云栖。”闻世芳低声提醒道,“上弦湖那日是她得了消息,才找着你的。”
倪霁手一顿,原来是她。倪蔚那时的相好,或许是之一?
“教训我?我何时得罪过你了?你是何人?”风廿四秋香色的外袍飘荡不止,腰间十二阁的玉牌极为显眼,正一脸错愕看着只能蜷在地上的修士。
这修士看着也是一副正经摸样,一身绣着回纹的水色长袍柔亮光滑,腰间零零碎碎挂着玉坠、扇子和香囊,若非现下这般凄惨模样,应当也能弄个什么风雅名号。
“在下不才,秋声门周廉!”那人咬牙瞪着风廿四,“你为何一直缠着明光令?!”
风廿四:“哈?”
刚刚走下楼的杨照夜脚步微微一顿。
关我何事?她走到周廉边上,微微弯腰,皱眉道:“这位道友,你我素不相识,你缘何有此一问?”
周廉骤然涨红了脸,支支吾吾了半天,猛然扭头,“现、现在认识了!杨道友一身正气,修为深厚当属我辈翘楚,又正值盛年,该是除魔卫道的好年华。风廿四素来勾三搭四,与那赤血剑交情深厚的很,可见并不是什么一心向道的人,杨道友可千万别被她耽误了!”
杨照夜来中陆城不过几日,仰慕者中就已经出了这样一位人物。看这周廉年岁大概也不大,果然还是“英雄”出少年啊。
倪霁摇头,这个周廉该去长洲拜师的才对。
她收了手上剑气,冲着风廿四道:“告辞。”
说着便要拉着青衣人走人。
身侧,杨照夜叹了口气,正要开口,而周廉愈发手足无措。
闻世芳正要抬步,视线忽然停在了离周廉最远的一个修士上,眼睛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如深海,语调奇异,“你是谁?”
那人神情渐渐空白,双眼无神地盯着虚空中的一点,“我……”
下一刻,他神色狰狞,双臂奋力一挣,便要逃。
数道剑气“咻”地飞来,贴着那人身体围成了一个剑阵,将他死死困在了里面。
饱经风霜的地板不幸多了几个洞。
倪霁黑了脸,面上的冷气剎得人直哆嗦,谢棠默默退到了三尺之外,一旁的周廉也瞪大了眼使劲扭头看过来,一脸惊骇。
周廉急得大喊:“郑道友、郑峰!?你在做什么?!”
风廿四直起身,若有所思地拿扇子敲了敲手心,“大青山的修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