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两人第二次视线相对了,面对着面前支支吾吾有话想说的邹荔,陈温予短暂地愣神过后,下意识问说:“怎么了吗?”
“班主任将夏汐叫走了。”邹荔道。
“嗯。”陈温予点头,这是全班同学都看见了的客观事实。
她平静到平和地盯着邹荔看,等待着她继续说话。
“你会担心夏汐吗?”邹荔说着,在短暂的停顿过后,继续说:“班主任为什么要叫走夏汐?是她做错什么了吗?”
陈温予不明白她为什么要这么问,在她暗含期待的眼神里,陈温予如实回答:“不会的。”
“为什么?”
“她是个好孩子。”
邹荔点点头,她短促地笑了一下,她说:“这样啊,那没事了,你继续学习吧。”
她在陈温予不明所以的眼神中,将脑袋又转了回来。她解答自己同桌的问话:“不讨厌的。”
“啊?”她的这一通操作,直接把陈温予与她自己的同桌都搞懵了。
邹荔很难形容自己心里的想法,她试探着去表达:“就,原本的夏汐嘛,她就站在我旁边,我却觉得她离得很远,她什么无所谓,什么也不在意。”
可是现在不一样了,她还有陈温予。
陈温予正巧信任着她。
陈温予将夏汐比作哈士奇与布偶猫,邹荔眼里夏汐是白虎与孤狼,她固然有吸引人的地方,可邹荔疯了才会靠近她。
邹荔描述了半天,自暴自弃,破罐子破摔,她的身上带着几分被自家同桌挤兑多了的怨气:“我嘴笨,你在这方面不是很厉害嘛,你要不要试试。”
她的同桌微笑:“你再阴阳怪气,我就把你脑袋拧下来当球踢。”
邹荔小小声逼逼赖赖。
同桌叹气:“好嘛,我胡乱揣测你的想法,我道歉。”
邹荔浮夸地“呀”了一声,假得一批:“你在说什么呢?我完全不介意。”
她的同桌:“……”
该说不说,同桌在揣摩人心上确实是要比邹荔强亿点,她唯一输邹荔的是直觉。
她对个人、以及人与人之间的关系的看法是不断推陈出新的,就像此刻她看邹荔和夏汐,很难不去怀疑:邹荔不喜欢夏汐,同性相斥绝对占了相当大的比例。
夏汐聪明,周围人在她看来是半透明的,谁能相处、谁会在背后捅人刀子对她而言一目了然,她能猜出谁能被她笼络,试图笼络谁又是白费功夫。
而邹荔,她……傻人有傻福。
再举例夏汐与陈温予。
表面上来看,夏汐离不开陈温予。
深挖下去,是陈温予离不开夏汐。
再往深处扒拉,观念返璞归真,同桌坚定:夏汐离不开陈温予。
同桌:“你们城里人交朋友真麻烦。”
邹荔:“还好吧,这种的朋友本来就有够特殊,不出意外的话,夏汐这辈子估计只会交她一个了,麻烦一点多正常。”
同桌:“?”
邹荔:“?”
这种朋友?
什么朋友?
邹荔迷茫,问同桌:“你做什么这么惊讶地看着我。”
同桌两手无处安放,手指在短时间内转变了多个姿势,就是找不到一个手势能形容她时下的心情。理智让她压低着音量:“卧槽,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邹荔:“?”
邹荔无语:“你对夏汐的误解到底有多深,她又不是喜好救赎别人的老好人人设,有一个陈温予就顶天了好不好。”
同桌:“重点不是这辈子只会交她一个吗?”
邹荔从她的表情里看出端倪:“不,重点是朋友。”
邹荔笑话她:“你不对劲。”
同桌:“……”
是的,我不对劲。
两人的交流本该到此为止,为缓解尴尬,同桌硬是将话题扯回到了最开始去:“那要是事情像你说的这样,那也说不通啊。”
“说不通什么?”
“说不通夏汐为什么要这么做。我们先不管夏汐为什么没考好,她有那个实力,还老去问陈温予问题,这要是被陈温予发现——”
邹荔倒吸一口凉气。
班主任给的十分钟很快到了,面面相觑的两人远远听见班主任的脚步声,嘴一闭,要多安静就有多安静。
班主任的脸色远比之前好看得多了,看向夏汐时,也不再那副恨不得揍她一顿的架势。
她让夏汐回自己的座位,又看看空空荡荡的讲台桌,露出了容嬷嬷扎针前的发狠神情:“看来各位,都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啊。”
她拿着金属探测仪,一桌一桌往下检查。
座位处,陈温予给夏汐写小纸条:“没事了吗?”
夏汐回给她一个大大的笑脸,也在纸条上写:“完全没有问题!”
“没事就好。”这是陈温予。
陈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