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的身形凝滞了片刻,说话语气格外不耐烦:整天注意些鸡毛蒜皮的破事!
话虽如此,她还是踩上了陈思绵的鞋,踢踢踏踏地往厕所走去。
晨曦哗哗冲完苹果,咔擦咬了一口,刚出去就看见陈思绵已经拔了吊针,正动作娴熟地摁着针孔旁边的一点点淤青。
晨曦一边走,一边紧盯着陈思绵手上的出血点看,陈思绵顿时浑身一僵,心里有些毛毛的。
你经常打吊针?晨曦坐到了对面床。
嗯小时候经常发烧。陈思绵说。
晨曦哦了一声,恋恋不舍地从对方手背的红点上收回视线。
说真的,我本来以为你是个勇气可嘉的人。她咯吱咯吱地嚼着苹果,不满地皱起鼻子,眼中莫名地透出失望的神色。
陈思绵不明白她的意思。
你之前不是救那个小孩救得很干脆吗?晨曦哼道,就这么飞扑上去护住他,自己的命都顾不上了。你知道整车就那个小孩一点伤都没受吗?我还当你慷慨赴义女英雄呢,想不到接触了才明白,你竟然只是个畏畏缩缩的小女孩!
陈思绵的瞳孔顿时紧缩了,你你说什么?
她的手指攥紧了被单,重生前令她慌张又心碎的画面电影般一帧帧在她脑海中闪现。
不用怀疑自己的耳朵,我什么都知道。晨曦啃完苹果,又从果篮里挑出一个橘子。
她仰起脸,冲陈思绵凉飕飕地笑了一下,我还知道你是从三年后回来的呢。
陈思绵大吃一惊。
她掀开被子跑下床,坐到晨曦身边抱住对方的手连声问道:你什么都知道?你知道我是怎么回事吗?你肯定知道对不对是你让我重生的吗?
放手啦!晨曦一把甩开她,腾出手去剥那只橘子。
她将一瓣橘子塞嘴里,一副不想理陈思绵的模样。却不想陈思绵跑到床头,把果篮里所有的橘子都挑了出来,三下五除二剥好了一个,剥下的皮形状格外漂亮。
她献宝似地给晨曦递上那个光溜溜的橘子,眼泪汪汪地问道:你能告诉我怎么回事吗?
晨曦差点被噎着了。
她一把抓过陈思绵剥好的橘子,满脸不高兴,我本来想下一个吃桃子的!
啊,对不起对不起。陈思绵又慌乱地去翻桃子,还顺手抓起一边的水果刀。
她穿上鞋,咚咚跑进厕所里去了。
晨曦目瞪口呆。
她吃橘子吃得满手是汁,看着面前的病号女孩陈思绵帮她削桃。对方的手法很漂亮,削出来的桃子皮整整齐齐,一点也没断。
给。陈思绵将又圆又粉的桃子递到晨曦的面前,可怜巴巴地说道。
晨曦盯着她手上那个明晃晃的出血点,终于良心有些过不去了。
她接了桃子,嘎嘣一声轻而易举地掰成整整齐齐的两瓣,还了一半给陈思绵。
你吃。晨曦神态别扭地说。
陈思绵一下笑了,谢谢!
谢什么谢啊,这是送给你的果篮,这是你自己削的桃子啊!你谢我做什么!晨曦在心里狂吐槽。
陈思绵小口小口地啃她那半边桃,并偷眼看着晨曦,嗯可以把我重生的原因告诉我了吗?
晨曦翠绿的眼睛里闪烁着复杂的神色。
说真的,你一开始问我我不回答,是因为我对你的性格很失望,准备让你回到那个山头就这么死掉算了的。她有些烦躁地说。
啊?陈思绵睁大了眼睛。
被封印的大魔王
整个丰洋市都不会有人知道,在郊外的某个山头上,悄然沉睡着一个大魔王。
一层青草,一层土,巨大的棺材被掩埋其中,有着漆黑的外壳与红天鹅绒的内芯。似乎是畏惧当中的神秘力量,常年在泥土中活动的各种爬虫都对这副棺材敬而远之。
大魔王在棺材内躺着,皮肤雪白,唇色浓郁有如夏日花瓣,她的双手交叠着放在胸前,双眼轻阖,神色安详。
只是有一根碍眼的木桩刺穿了她的胸口,将她钉在了身下的十字架上。
自从被某些家伙封印在这里,晨曦就失去了意识。直到这一天,甜美的鲜血流淌过青草,渗透进土壤,嗅到血腥气的棺材仿佛有了生命一般地兴奋起来,像一块贪婪的海绵那样不知餍足地汲取着血液。
躺在其中的晨曦面颊变得愈发红润,血的味道不仅破除了十字架与木桩给她带来的影响,还令她的力量开始回流。终于,晨曦睁开了眼睛,翠绿色,那是她成为血族之前最初的瞳色。
咔嗒。
棺材盖从土层中骤然翻起。
晨曦睡眼惺忪地坐起来。她依旧浑身疲乏,但前方鲜血的气息令她无比渴望。她拔开插在胸口的木桩,收拢了襟口,看到被放在一旁试图镇压她的《圣经》,冷笑了一下,将其抓在手中撕了粉碎。
碎纸片飘了漫天。
晨曦轻飘飘地起身,顺着血流的方向走去,一路走着,一路感觉一些原先属于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