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儿反正也不急着走,索性踏实住下,甚至对小丫头说:“夜里湿冷,多备两套被褥咱俩盖。”
小丫头一阵惊慌,不知这姑娘为何对她突发善心。花儿却不以为然,指着小丫头的细胳膊说:“虽说江南女子灵秀,但你这细胳膊一折就断了。别管他日死活,今朝且先吃饱吧!”
小丫头闻言一阵委屈涌上心头,眼睛眨了眨,就落下了泪。原来她是霍家庄户上的一个丫头,名为梨子,因着父亲得罪了霍家一个旁枝,她就被卖给了戏班。不知为何,霍琳琅前两年突然爱上了听戏,就将她从戏班买了出来。结果还未如何,就被霍夫人发配到了这里。起初梨子觉得哪里都是苟活,结果到了这才发觉她出不去了。
如今碰到这样一个好心眼的姑娘,自己又不敢将这里的事多言讲给她听,怕惹祸上身。这样就觉得愧对了花儿的好意,想着要报答,又不知如何报答。
花儿倒没想那许多,夜里寒凉,见梨子窝在角落里很是可怜,便将她拖到了床上。恰逢霍言山深夜前来,一推门看到此情此景,想到当初自己被花儿所救,她也是这样一副古道热肠。即便如此,原本想强霸了她的心却并未动摇。
对梨子扬了扬下巴要她出去,后者有些为难,偷觑花儿。花儿却对梨子一笑,要她放心去,还叮嘱她:“把门关严,让侍卫们走远些。”又征求霍言山意见:“行吗?”
霍言山嗯了声。在霍家地盘上,她能掀起什么风浪呢?若真打起来,她又打他不过,她无非是叫嚷着骂一些难听话罢了。他并不怕她。
梨子依言走出去关上了门,但她又隐隐担忧花儿,步子走得有些慢了,听到里头砰一声,不知什么东西碎了。
紧接着花儿喊了声:“霍言山!”
作者有话要说:
吹梦到西洲(十二)
梨子吓一跳, 慌忙向回跑,却听花儿喊道:“梨子别进来!“
此时霍言山也喊到:“谁也不准进来!”
梨子停下脚步,暗暗为花儿捏一把汗。她想为她寻一个帮助, 放眼四周, 除却那些麻木的人,再无可用之人了。
此时屋内的两个人正在角逐。
花儿骑在霍言山身上, 一把小刀架在霍言山脖子上,刀刃儿已刮破他的皮肤, 留下深深的血痕。花儿凑到他耳边低语道:“霍言山, 你当我还是十几岁任人欺负的小丫头吗?你想靠近我, 先问我的刀答不答应!”
手腕一悬, 刀印又深了,伤口汩汩流出血来。花儿这些年见血太多, 此刻眸色深了,一时间心念大起:干脆结果了霍言山得了。她惊讶自己对霍言山竟没有任何慈悲心,想到要杀他,她甚至感到痛快。
霍言山看着花儿, 头靠回去,大笑出声。笑够了才说道:“孙燕归, 你真以为我打不过你吗?你真以为我会轻易被你控制吗?逗你罢了。”
随着话音落, 他骤然打挺翻身,将花儿控制在了身下!死命将她双手按在头侧, 一条腿狠狠压抑她的反抗, 他倒要看看她究竟有多厉害,什么时候才肯认输!霍言山没遇到过这样的对手, 这是他亲眼看着, 一步步从一个挨饿受冻的小姑娘长成为一个女将军的对手。
这个对手的灵魂越不屈, 他越想将她拦腰斩断,他的生活鲜少有这样的乐趣,此刻他简直要癫狂了。
花儿不再挣扎,冷眼看着霍言山。
“怎么?认输了?”霍言山将脖子靠向自己肩膀,以擦掉它的血痕。
花儿不言语,在他愣怔之际突然抬膝顶向他后背,在他反应过来之前她抽出了手,刀刺向他的裆部。霍言山慌忙躲闪,一个飞身跳到地上,震惊地低头看着被划出口的裤子,再愤怒看向花儿:“你来真格的?”
“割了你,看看你夫人还愿不愿哄着你让着你!看她娘家的百万大军还给不给你用!”花儿攥着那把小刀坐起身来,女将军一身英气匪气毕露,支起一条腿来将胳膊搭在膝盖上,见霍言山惊魂未定,心中暗笑他太过宝贝自己的东西。当年可不是这样的,敢将生死置之度外的少年将军如今要用自己□□之物来征服女人和江山了。
霍言山好久才缓过神来,他对花儿说道:“我不愿对你下死手下黑手,终究是念着你当年救我一命。如今你于我的恩情彻底断了!”
花儿怕什么,在她心中当初不过顺手救他一命,她根本没放在心上,那就俨然如救一只猫、一条狗一样,也因此她从不真正觉得她于霍言山有恩,是以也没有恩情断了这一说。
霍言山的神情变了。
从前朗俊的少年将军,讲起天高海阔双眸熠熠生辉,此刻目光若沉潭深不见底,动手扯他的龙鳞纹腰带,凉软的腰带紧接着就被他缠在手掌上,而他褪衣的动作又像一场缓慢的良心剥离,最终他变成了另一个他。
当他走向她的时候,她并不害怕,并做好了彻底激怒他的准备。她了解他彻底怒了,就会有纰漏,他有纰漏她就有机会!
花儿从前自认只是芸芸众生中的蝼蚁,却不料在那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