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鹤最怕女人在她面前哭了,哭笑不得道: “这小场面,没什么的。”
秋娘擦了眼泪,点点头,轻声说: “你还是教他们清心诀吧,那个法诀能抑制辟谷丹的毒性发作。”
林鹤笑着说: “好。”
后半夜,林鹤又放了一碗血,她几乎没怎么睡着,闭眼躺在地上的时候,她看到一座燃烧的城,城门上挂着十来具腐烂的穿官服的尸体,城中处处飘着“徐”的旗帜,叛军如强盗一般提着刀肆意地虐杀城中百姓,他们龇牙咧嘴地笑着,用火点燃了一栋栋民房,所过之处,遍地焦土。
林鹤清醒过来,营地一片寂静。
秋娘正在篝火边烧水,见她醒过来,忙给她沏了一杯热茶。
骑兵长伍隋似乎一宿没睡,眼皮下面肿的发青,他强撑精神,走到林鹤面前,谦卑地落下一边膝盖,说: “你昨天的提议的确是好的,我已经问过很多周郡逃出来的难民,那里的情况一团糟糕,但如果我们要挖开灰水,只凭天鹰队的人根本办不到,只有你能驱使这些百姓出力,圣人,你做决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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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周生病了,有几天烧到39度,新冠试纸和甲流都测不出来,怀疑是支原体,然后碰上大姨妈,一整个难受。
文不会太监,只是可能更的比较慢,大概这样。感谢喜欢。
林鹤很讨厌“圣人”这个称呼,她讨厌任何加在她身上的虚名,这些虚名仿佛世人对她的审判——
就如民间一首打油诗说的, “道骨仙风林间鹤,自在如风闲云君,女帝座下风流鬼,闲云陵里枕剑眠。”
世人眼里的她风流,道骨仙风,只有林鹤自己清楚她这一生是多么不堪。
别人称呼她“圣人”,这只会让她想起她曾经杀过的人,犯过的错。她是个莽撞,随性,喜欢投机取巧的人,不适合,也不应该被追随。
但伍隋还是选择了她。
看伍隋这副痛定思痛的沉重模样,林鹤知道他一定认真思索了一夜。她也决定将自己的想法和盘托出。
“我有治水的经验,可确保引水不出差错,虽然现在是枯水期,从水位线来看,灰河现在的水量只有丰水期的一半,但只这一半的水量分去周渠,也足以淹了下游的周郡,”
说到这,林鹤稍稍顿住,她想起清晨梦中的情形——
城门口悬挂着的尸体,飘扬的“徐”字旗,被焚毁的房屋,被屠杀的百姓……或许梦里看到的情形,是周郡正在发生的事实。
这并非是林鹤第一次做预知梦了。在凤阳城破的消息传来之前,她也梦见过类似的情形。
“怎么了你想到了什么”伍隋见她分神,不禁问道。
她想到……周郡确实需要一场灭火的水。
倘若不这么做,将会有更多的人流离失所,有更多的人死于叛军刀下。
林鹤凝神片刻,继续分析道: “寒冬降临,再过半月,灰河该结冰了,如今徐翦的部下攻下周郡,倘若我们不能趁此时机攻取,他们恐怕要在城中守到明年开春,而周郡离此地只有两三日路程,他们来去易如反掌,再加上到时候河水结冰,他们骑马越过灰河,往西可攻向原州,往东则是关中腹地,这一大片的土地将失守,他再联合徐翦主力进攻中州,恐怕局势不太妙。”
伍隋听着眼皮子直突突地跳,他颤声道: “……岂,岂岂止是不妙,简直祸害无穷,如此说来,眼下这个时机是最合适的机会,我们应该想办法将周郡夺回来,可光靠我们这些人……圣,圣人,你能差遣这些人为我们攻打周郡吗”
林鹤笑着反问他: “你是说这些手无寸铁的百姓”
年轻的骑兵长面上闪过一丝尴尬和惭愧,他咬牙道: “光凭我们天鹰队这些人,即便攻下周郡,也很难替女帝守住它。”
林鹤说: “既然守不住,就不用守着它,周郡已经被劫得差不多了,城中粮仓恐怕都已经被烧光,你们是骑兵,骑兵的优势在于游击,攻下周郡之后,将它交还给原来的百姓,你们只管再往东去,杀他个措手不及,直取徐翦人头。”
……直取徐翦人头。那是他能做到的吗
伍隋怔在原地,呆望着林鹤,他呼吸急促,反复思索着林鹤的话,那张发青的面孔逐渐变得红润,他有些激动,咽了咽喉咙道: “你所说的,正是我们所追求的,天鹰队效命于九州女帝,恨不能提枪上阵杀敌,若能为女帝夺回所失城池,我等在所不辞,可如今既无帝令,我等如何敢贸然攻入周郡岂非杀头之罪”
绕来绕去,还是没一点胆量。换作当年的林鹤,早就无视晏浮生的命令,带着人冲到哪杀到哪……
“若是真能这样……恐怕到时候很难跟女帝交代,”伍隋皱着眉摇头,显得痛苦又纠结, “天鹰队本来只是奉命护送尔等前往太平山……”
“咻——”地一声尖锐的剑出鞘声,伍隋冷不丁地看到眼前的女人拿着黑剑,寒光闪到他脸上,他竟有些发抖。
林鹤拿着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