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隋奇道: “是星月派发的那个……毒辟谷丹吗”
林鹤说: “看来你们也有所耳闻。”
伍隋笑道: “如果清心诀有用,那毒辟谷丹就不会害死那么多人了,你这属于坑蒙行骗,我不能允许你继续这么做。”
伍隋的话让周遭所有人炸开了锅,他们议论纷纷,似乎都在为林鹤鸣不平。林鹤只是淡淡地看着伍隋,说: “既然如此,那我便不教了。”
“圣人!”一名信徒着急道, “求你不要离开我们,为我们指点方向……”
林鹤沉吟不语,可越来越多的人跪下来请求林鹤,这让她一时间找不到脱身的办法。
伍隋警惕地盯着林鹤看,用充满敌意的口吻问她: “他们为什么这么崇拜你为什么称呼你为圣人”
林鹤平淡地说: “你问倒我了,可能他们只是需要一个追随的方向,不一定是我,也可以是任何人。”
伍隋略有所思,黄清道: “他们现在只听你的指令,我们想让他们帮忙造一艘船,但他们不愿意帮忙,如果造不出船,我们就没办法过河了。”
林鹤说: “若是为了过河,不一定需要造船,况且这附近也没有可砍伐的森林,没有木材,何谈造船眼下灰河正处于枯水期,不如利用人多的优势,挖开灰河,引水向东,使灰河水灌向周渠,如此一来,灰河北段水流减少,大可涉水过河。”
听闻此言,伍隋先是吃了一惊,沉思之后越发觉得这个提议非常可行,他惊讶地看着林鹤,问道: “阁下难不成有治水经验”
林鹤淡淡一笑,说起来当初为了疏通地下灵脉,林鹤还主持修建过一条水渠,那水渠至今仍以林鹤的名字命名,灌溉着一方百姓。
伍隋看起来不过是二十出头的年纪,对于十几年前修建“鹤渠”的事情应该一无所知,林鹤于是说: “非也,我只是突发奇想而已,况且引灰水向东,沿着周渠驶入平洲,你知道那下游是什么地方吗”
伍隋尚未作答,黄清抢答道: “是周郡!是徐翦部下正占领的周郡!”
骑兵长伍隋一副恍然的神情,黄清头脑飞快地运转,他说: “若按照圣人的计划引水向东,待流民渡河之后,水淹周郡,徐翦的人一定会想办法撤离,如此一来我们便能帮助女帝夺回周郡了!”
伍隋看他一眼,说: “如此一来,周郡的平民百姓岂不是要被淹死”
“不,不不不,”黄清指着身后的人群说, “队长,他们这些人之中,很多都是从平洲逃难过来的,徐翦的部下在周郡大肆烧杀劫虐,能逃走的人都往我们这逃了!”
伍隋若有所思,他看着林鹤,纠结道: “我等奉女帝之令,护送离荒流民前往太平山,女帝让我们这么做,一定有她的目的,如果我们贸然做出改变,我恐怕打乱了女帝的计划。”
“队长,我们没有做出太大改变,依然是护送他们前往原州,但是任务结束之后,我们肯定要前往平洲出一份力啊!”黄清急道, “现在王朝危难,难道你就甘心墨守成规,女帝陛下不给你发号施令,你就打算什么都不做!”
伍隋坚持道: “引水的计划太过凶险,我们先原地休息一天,再做决断。”
黄清拗不过,他看伍隋去找造船师李广木说些什么,恼道: “队长还没放弃造船的计划,这明显是行不通的!”
林鹤看了下左右,排除黄清在跟她说话的可能,那就是他在自言自语了。
不爱管闲事的林鹤转身就走,黄清急道: “哎,圣人!你怎么不理我”
林鹤讨厌“圣人”这个称呼,但她更想远离天鹰队的人。她找了个地方休息,过了一会,她闻到食物的香气,原来有人从河里钓了鱼,刚给烤熟了。
香气越来越近,林鹤看到秋娘朝她走来,手里拿着树叶包着的烤鱼,面带羞赧,低着头恭顺温柔地说: “他们说,这刚烤好的鱼,应该先呈给你。”
秋娘从离开龙城之后便一直跟着林鹤,她喝过林鹤的血,曾向林鹤承诺以命相报,于是这些日子来,秋娘紧跟着林鹤,寸步不离开她,侍奉她吃喝,尽心尽力。
林鹤怀疑, “圣人”的称号,是从秋娘这里传出去的。
这名女子对她似乎有着超出常人的信仰,仿佛认真地将林鹤当做神灵在供奉。
林鹤看她低着头谦卑的模样,接过她手里的鱼,温声说: “帮我替它们道一声谢。”
秋娘抬起脸,绽放出一个无比灿烂的笑容,她红着脸点头,提着裙边起身,一路快步,去跟烤鱼的人道谢。
看她举止,倒像个很有教养的落魄贵族女子,她走路时不慌不忙,说话也是慢条斯理,温柔可人,她衣裳虽然破烂,但上面没有污秽,想必她常常认真清理,头发也经常整理,虽然她总是低着头谦卑温顺,但腰杆很直,体态很美。
入了夜,林鹤刚睡下没多久,听到远处有动静,她拿剑起身,见秋娘慌张过来,问道: “发生了什么”
篝火映着秋娘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