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灾发生时,你也在抽?”
男人一愣,把剩下的烟屁股往地上一扔,脚尖踩灭,抬手指向江瓷,“你他妈什么意思啊,我说没说这火灾跟我没关系,它自己着的,我他妈说几遍了,你们一个个都聋了?”
江瓷没理,抬眸朝李建民身后的楼房瞥了几眼,迈步要往前走,被他一把拽住胳膊拉扯回去。
“我他妈问你话呢,你什么意思啊?”
舒环屿和路延见状上去拦那男人,只见江瓷胳膊用力一甩,反倒将男人甩地后退两步。
她眸里泛上冷光,抬手拍拍胳膊被他碰过的地方,仿佛有脏东西。
“李先生,我练过散打,好自为之。”
舒环屿心里“哇”了一声。
李建民面上不服,嘴里仍骂骂咧咧,却没再上前,侧眸瞧见物业的人来了,抬手指着江瓷大喊,“你们可算来了,这女的打人,刚刚把我都甩出去了!”
物业派来的是位约莫着四五十岁的女人,有些微胖,穿着物业的深蓝色制服,纹了经典的眉形,看看江瓷看看他,皱起眉头。
“真不害臊,人家姑娘苗苗条条的,你这肚子顶她五个,说她欺负你?”
男人有口说不清,干脆指着江瓷又骂起来,江瓷充耳不闻,听得舒环屿心里来气,想着鼓起勇气反驳几句,刚上前两步,就被江瓷抬臂拦了下来。
她抬头看到江瓷的侧脸在昏黄的路灯之下映着流光,眼眸坚定。
“你好,我姓江,着火被波及的楼上住的是我身后这位,舒小姐。”
“江小姐,舒小姐,你们好,”物业态度热情,殷切地打招呼,“是有需要帮助的地方吗?”
江瓷点头。
“我们了解到晚上失火时有路人经过打了消防电话,但由于这个单元楼的通道前面堆放了杂物,近几个月都没有搬走,导致消防车在这里耽搁了一段时间,所以我认为物业对火势扩大有责任,希望和你们协商。”
物业倒是点头答应,称有责任就好商量,楼下的男人又“切”了声,“你看见了吗,这女的就到处要钱!”
江瓷全程无视他,只在临走时轻描淡写地留了句:“后续我们会继续取证,协商不成就起诉。”
舒环屿以前只觉得江瓷走起路来像女明星一样优雅摇曳,今晚莫名觉得她走路带着风,像凯旋而归的战士,走在她身后,舒环屿仿佛看到她的头顶有光环,手里拿着铜色的盾牌,好像某个女神明——喔,雅典娜。
她颠颠地跑上前去和江瓷并排,“江老师,你懂得好多。”
江瓷勾起唇角,“现在你也懂了,我也只是比你早懂一阵子。”
路延将车开到楼下,舒环屿打包好了必要的物品,背着旅行包跟在江瓷后面,回头朝黑漆漆的阳台望了眼。
晚上的小区灯火通明,唯有她家那一块是漆黑的,仿佛一个可以吞噬万物的黑洞,夜里的风吹着她的头发贴在脸上,挠得有些痒,她边拨着头发边跟上江瓷的脚步,看着江瓷的风衣在风中随着她的步伐晃动,好像英雄的斗篷。
她今晚家被烧了,但好像事情也没有特别糟糕。
或许是因为江瓷潜心做学术,想住得离学校近一些,江瓷的家竟然在杨湖大学城旁。
大学城噪杂繁华,整整前后两条街都布满了各种小吃与餐馆,以前学习不忙时,舒环屿有时也会叫谈嘉陪她来这里逛逛,从火红夕阳挂在天边一直吃到整条街都张灯结彩布满流光。
没想到江瓷的家就在闹市正对的马路另一侧。
一条宽阔的马路将两侧分开,好像明晃晃的分界线,衬托得另一侧的小高层居民楼仿佛像守护着嘈杂闹市的沉默巨兽,在黑夜里闪烁几盏灯光,用伟岸的身躯凝视繁华人间。
江瓷住23层,足以隔绝楼外的鼎沸人声,没有舒环屿想象中的吵闹,竟反而是个静下心来的好地方。
她家的装修风格与她的为人极其相似,入目简洁,仿佛只有黑白灰的线条,可棱角分明的桌椅下是毛茸茸的原型地毯,在不常注意的地方,总能在极简和淡然之间寻找到一些她热爱生活与内心温暖的痕迹。
比如长条茶几上的纯黑色蓝牙音响旁,摆放了一只棕色的小熊玩偶,玩偶的圆耳朵上分别戴了一只有线耳机,线弯弯曲曲延伸到音响的插孔中。
江瓷将她带到二楼客房,舒环屿才反应过来怪不得她家的天花板这么高,原来是上下两层在客厅这里打通,又在一侧建了阶梯延伸上去。
江瓷难得的看上去有几分拘谨,略带歉意地笑笑。
“这里不常回来住,我通常是看近期的工作在哪里,去我就近的房子里住,我昨天才回这里,许多地方没来得及打扫。”
舒环屿受宠若惊地摆手:“不不,是我打扰你的,有空我自己收拾一下就好。”
房间偏大,看得出来是没打算有人住进来的,除了床与桌椅几乎没有其他任何东西。连被褥都是江瓷从柜子中找出来的。
铺好床,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