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将功补过,她决定要给陆沅守着门,不让人把门给拆了。
听说冷宫里有很多冤魂,日夜在冷宫中游荡,要人替它偿命。
就算冤魂不敲门,还有那些大晚上发疯的废妃们,她们可不管你是谁,想闯进来就闯进来。
她可听娘娘说过,多的是半夜不睡觉闹人也不准睡的废妃不对啊,娘娘是第一次来的冷宫,她是怎么知道这些的?
小宫女坐着坐着,瞌睡虫就开始作祟,闹得她昏昏欲睡。
垂下的头像是小鸡啄米一样一点一点的,某一次点猛了,就听见窗外传来细微的响声。
她骇然地看着窗棂被人徒手卸了下来,露出了陛下那张明烈瞩目的脸。
“!!!”
有那么一瞬间,曦月觉得自己做噩梦了,竟然看见陛下拆窗子了。
不!陛下还提着裙子翻墙了,果然做噩梦了!
云姜放下窗棂,如猫儿般轻盈地翻进屋内,在屋内站定,全程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堂堂一国之君,怎能翻窗翻得如此熟练?
曦月都惊呆了。
拂去肩头夜露,云姜朝她竖起一根手指,压在双唇前。
嘘——
曦月下意识捂住了自己的嘴,连忙站起身来,行了个无声的礼。
迈步走向床边,云姜伸手拉下裹着脸的被子,露出一张睡得红扑扑的脸,借着好不容易见人的月光,能看见陆沅眼下的青黑。
陆沅与她年岁相当,仅差了两岁,活得可比同龄人疲惫的多。
看了一会,曲起的指节擦过热乎乎的脸,云姜将人一裹,干脆利落地抱起来了。
曦月:“!!!”
陆沅确实睡得不怎么好,之前都是高床软枕,熏香暖炉,头一回睡在这简陋的冷宫,哪里都不自在,好不容易熬累了睡着了,就被人连被子一块带走,便不舒服地哼哼。
“马上就到,乖一点。”
朦朦胧胧的劝哄声穿进耳里,陆沅也不知道是不是听见了,还真没有再挣扎了,乖乖窝着。
曦月连忙去开门,满眼惊异地眼前的场景。
今夜发生的事情实在魔幻,乃至叫她再三确认自己有没有在做梦,一向对皇后不假辞色的女帝竟会目光温柔地看着熟睡的人,还会出声哄。
王朝之主的好处就体现在现在,想做什么事情都不会被阻拦,只敢毕恭毕敬地看着。
不过也能侧面证明后宫女子的不自由,连皇后身为后宫之主的陆沅亦然,气狠了也只能自己往冷宫里跑。
这般想着,云姜抱着人出门,路过一张张难掩震惊的脸登上备好的马车,门帘垂下,挡住了所有的目光。
“陛下起驾——”
随着一声长长的唱喏,停在沉沉夜色中的马车驶向长街大门外,远远的天边,是隐隐的天白。
天快亮了。
当薄情女从良了4
车帘垂下, 外面的唱喏声似乎让怀里的人惊醒,纤长的睫毛颤动。
“嗯…?”
陆沅睁开眼睛,里面光线昏暗, 只能看见一个朦胧的侧脸。
云姜顿时紧张地看着她,环抱的双手收紧几分。
这不甚明晰的光模糊了陆沅的视线, 叫她把眼前的人都看年轻了几岁, 好似是年方二九的女郎。
陆沅本想伸手,碍于动作不能,只说:“阿姜?在这还能做了个好梦,没来错”
云姜目光一闪, 深黑的双目落在她脸上。
只有开头几个字是听得清的, 往后就听不太清了, 人已经迷迷糊糊地合上眼睛。
再侧耳去听,却只能听见一段模糊的呓语。
将人放在预先铺好的软垫上, 那紧皱的清秀眉头肉眼可见的放缓不少, 脸侧无意识地蹭蹭软枕。
马蹄声哒哒响着, 华贵马车在寒凉夜色中潜行, 一路驶向寝宫。
云姜落座在她身边,距离陆沅还有一定距离,坐得不近。
她垂着头,听着外边的马蹄声与脚步声,不知道在想什么。
原主与皇后二十岁成婚, 婚后三年从不曾涉足皇后宫中, 弃祖宗规定的初一十五与皇后同寝的规矩不顾。
仅因为大婚之夜的一场争吵。
新婚之夜,原主掀开皇后的盖头, 对着含羞带怯的皇后说:“你用尽手段就是为了这个皇后之位, 如今你得偿所愿了。”
没想到迎接她的会是这一句话。
陆沅的脸当场就白了, 她性情何其傲气,自然忍受不了阴阳怪气的女君。
“我用尽手段?我得偿所愿?陛下怎能将自己做的事情按在别人身上?”
陆沅其实很想诘问女帝,当年到底是谁寒冬落水被她救起,是谁跪抄千遍佛经故意晕在她面前,又是谁重病无药让惠素求到她面前?
看着眼前面目全非的人,陆沅终究没能把这些话说出口。
问这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