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应该再给一个陆沅远离她的机会, 那或许不跟她凑堆,就会被其他人接纳。
“你也看过帖子上说的,那确实是真的,我从哪里看都不是个好人。”
陆沅一怔。
翻一页桌面摊着的书,云姜还说:“还觉得优等生,不应该和我这种人待在一块。”
说着话的时候,云姜始终没有抬头,执拗地看着书页上的字,每个字都看进眼里,但是进不去脑子。
“谁说的!”温软的手拉过了云姜搁在桌面上的手,直接抱着,按在心口上:“你问过我了吗?”
少女的手骨骼修长,指尖纤细如葱,手背完美如精致的艺术品,展示幕上的手模,翻过手心却是残留着为成长存留下来的伤痕。
云姜是易留疤体质,挨着碰着都很容易在身体上留下印子,过敏都还没全然消下去,还能在各处看见零星的残红。
摩挲的指尖在掌心中游走,陆沅指着指尖的一道伤痕,隐隐约约的泛着白,已经看不清了,但还是被准确的找了出来。
她说:“这是你拎棍子赶走掀我裙子的男生留下的伤痕,棍子上面的倒刺扎进去了,奶奶年纪大挑不出来,还是我给挑出来的,还是第一次为我受伤。”
又指掌心的一条长长的划痕,横跨整个掌心,破坏了深刻的掌纹,这痕迹当初还被以为是打架留下来的。
她说:“这里是你和我一起去割猪草的时候被镰刀划到的,当时我脱外套给你堵的血。”
指尖下滑,落在虎口处,那是一个很颜色浅的咬痕,但依然能看出当时的狰狞:
她说:“还有这里,这是有人故意放狗咬你,你敲狗脑袋的时候留下的伤痕。”
一样一样都记得很清楚,如数家珍。
“你看,我知道你的过去,每一样都有我存在的痕迹。那你会觉得所有黑历史都被我知道了,恼羞成怒不想跟我在一块玩吗?”
她忽然觉得云姜之前应该是没有被坚定选择过,背着各种流言蜚语长大,就算回归家庭也是有隔阂。
云姜没及时答话,抬眼跟她对视,眸色很沉。
于客观角度而言,她清楚明白这种错换并不是谁的错,毕竟云幼萱也只是个婴儿,甚至连相认的契机都是她主动提起的。
只是从主观角度出发,难免会感到不甘和烦躁,满腔怨怼无处宣泄,以至于开始自暴自弃。
被拉住的手被捏紧,陆沅瞪着颜色清透的眼睛,凑过来问:“你敢说不想?”
大有云姜点头,她就敢把她的手捏痛的架势,只是眼中的紧张怎么也忽视不了。
两方对视,一直都没有表情的云姜忽然笑了,比起之前昙花一现的笑意,这一次才是豁然开朗。
“哈哈哈”
陆沅呆了一瞬,耳垂就被捏了一下,不疼,就是忽然整个耳朵都热了起来。
“你还是学不会怎么才叫威胁。”云姜说。
陆沅老实说:“我不会那些,但是对付你就够了。”
云姜赞同点头:“是够了。”
瞬间收回了夺眶欲出的眼泪,眸光潋滟里含着笑意,哪还能不知道刚刚就是故意诓她的。
陆沅说:“你说的啊,以后都不会不理我的。”
“对,我说的,需不需要我发誓?”云姜好气又好笑地捏捏她的脸。
指尖的力道在她脸上留下薄红的痕迹,也不觉得云姜的手冰凉了,反过来按着她冰凉凉的手。
“不用你发誓,我知道你守信用,说了就会做到的。”陆沅说。
脸侧的软肉贴着掌心,试图用自己脸上的温度把她的手焐热,手凉的人没人疼,那她来疼。
门外响起了敲门声,陆沅连忙撒手,抢过已经放凉了的毛巾擦眼睛。
可不能让别人以为自己被欺负了。
“有小同学找姜姜玩啊,吃饭了没有,要不要一起吃点?”
进来的时候,晋女士精致的妆容已经花掉了,连沉默强硬的云爸眼眶发红。
纵然调查结果已经被夫妻两翻烂了,亲耳听见这些话还是让让他们心痛如绞,饱含着期待出生的孩子却在无人关怀的角落受了那么多苦。
他们也不是没有尝试过用心理医生调解她心态,奈何云姜十分不愿意合作,只好撤掉心理医生介入。
云姜知道他们一直都在门外,也都听见了所有的话,当时没有出声阻拦,让他们全听了去。
陆沅连忙站起身,声音软了不少:“叔叔阿姨好。”
夫妻两拎着饭盒靠近,都是做生意的,随口就能跟她聊几句,问到陆沅的名字的时候顿了一下。
晋女士抬起眼仔细地打量了她一下,看着就是个乖巧安分的孩子,还有这样的好心肠。
“小同学叫陆沅啊,我听姜姜提过你。”晋女士并没有露出任何异样,把饭盒里的食物摆出来。
盛放在饭盒里的食物清淡精致,一看就不是医院食堂里打的,而是家里的阿姨给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