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我讨厌那个西园啊,根本不想看到他的脸。”
“你是嫉妒人家长得比你帅吧。”
“你终于说了!”
“这是有目共睹的事实!”
吵吵嚷嚷中,我被奈奈子看来细瘦实则力大无穷的手强行拖出“下一站!是涉谷——”
流行女王在迈出一只脚的同时向我宣报了接下来的约会地点,而在我的嘴角向下垂的一刹那,老天似乎回应了我的祷告,竟然淅淅沥沥地下起了小雨。
哈哈,我在心中大笑。这下终于可以免除陪奈奈子逛街的宿命了。
“真是不巧呢。”当然啦,表面上我还是要绷紧面皮,装作惋惜的样子“看来我们只好回家去了。”
“唔”把嘴嘟得尖尖的奈奈子双臂环胸,不耐烦地用脚尖点地“出来时明明没有半点征兆!我这件衣服很怕水,阿沼!把外套脱下来给我穿!”
“是的陛下。”
而雨在我脱衣的时候变得更大了。
以这种雨势,要跑到车站似乎太过勉强。我让奈奈子披着我的外套站在水族馆的通道口,然后打电话叫了taxi。
免费的门票,与计程车钱的天平在脑中左右摇晃。我叹息着按动数字键,果然,免费得来的东西往往会造成更大的浪费。
六月的叶子舒展一抹沁人的绿,雨中摇曳着划出明媚的痕迹。水族馆的通道口,奈奈子的身侧,有一位氛围宁静的少女。
长得吓人的睫毛包裹着黑水晶般的眼眸,自来卷的黑发有几绺别在洁白的耳后露出姣好的面容,披着怀旧风格针织围巾的少女,脸颊有抹淡淡的红,因雨水而浸入的冷气也只是让她的双唇格外娇艳而已。
会注意到这位陌生女子,也许是因为她的娴静与身边的奈奈子烦躁弹指甲的动作简直形成了南北二级。
我不禁想着在这种情况下,是男人都忍不住想的问题——如果能交换一下该有多好。
“阿沼!笨蛋啦!到底有没有叫到车?!”
想象随着奈奈子的大叫而破灭。我满头黑线地迎接像个女武士一样大踏步向我走来的另类美女,言不由衷地说出:“是,陛下。”
车窗因对面驶来的车子溅上斑斑泥迹。司机先生小声抱怨雨势来得突然,并告诉我们有可能会遇到堵车的不幸消息。“那也没有办法,总不能穿着丝袜在雨中狂奔吧。”奈奈子“砰”地把头往后一仰,露出生闷气的表情。
“被困在雨中的人,才是真的倒霉呢。”为了安慰她,我只好使出这种办法啦“刚刚你旁边的小姐也和我们一样没有带伞呢。”
“阿沼你头壳坏掉啦!我身边哪来的人啊?”
“有啊。刚刚叫车的时候,我一回头就看到站在你身边嘛。头发卷卷的,眼睛很大的美少女”
“根本就没有那种人好不好?”
“那我看到的是什么”
“”短暂的沉默过后,我感觉背上蹿起一阵冷意。奈奈子则冲前面大叫:“拜托哦!司机先生,你开什么冷气啊!”悠扬的音乐在车内狭小的空间响起,我与奈奈子很有默契地没有提刚才的话题。虽然奈奈子是个由无数缺点组装成型的女人,但只有一点我可以确定,她不说谎。
真讨厌超现实的东西啊我由心发出这种感叹,但一方面又直觉否定了幼稚的推理。
这时车子驶入大道,隔着雨迹淋漓的车窗,我见到手持黑伞的男子正走向我们适才离开的地方。
不自觉地松了口气,我想,说不定他是来接刚才那位女孩子的哦。
都是那个莫名其妙的空间转换搞得我头昏脑涨,才会一有点什么就联想起复杂的状况我哑然失笑。而不知道为什么奈奈子却托着头,一言不发地凝视着窗外下个不停的雨。
是迟来的梅雨带来无止境的霉运,还是奈奈子把我们二人一周份的好运都用到了怞签的环节呢?
在雨中穿梭的我不但在回来的第二天就感染起相当严重的感冒,而就像奈奈子注册商标般的珊瑚耳环,也匿迹无踪。
“糟糕!”
当我抱着一卷手纸缩在棉被中发抖的时候,脸色铁青的奈奈子跪坐在梳妆台前,把香水瓶、眼线液等大大小小的瓶子拨拉得到处都是。
“阿沼!不见了呀!”
“我就在你身后”我有气无力地答。
“是我的耳环啦!”
“像你那种找法,只会不断造成更大的障碍好不好。咳咳”反正东西从来就是在你想用的时候才发现找不到。我的资料书、朋友的眼镜,还有奈奈子总在结账时莫名消失的钱包啦都是这样。
“但是我一直都放在梳妆台的第二层啊”比白垩纪以前的恐龙更有元气的女人,出乎意料外地露出进入冰河期的样子,弄得没有紧张神经的我都不由得爬了起来。
“真的是那么重要的东西吗?”
说起来,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她就已经戴着那副耳扣了。以奈奈子喜新厌旧的程度来说,可以把同一副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