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剑光凛冽,划破“虞妙然”幻影,银发美人嬉笑,“杀死当铺主人即可取文书,可是小师父,妾身孤苦经营,一典一当做的可是两厢情愿的正经买卖,手中一无血债深仇二无因果孽债,杀我……小心天罚哦……”
狂风呼啸纸钱漫天,风长隐衣袍带风立在半空,“我所修之道是不能,但她可以……”
银发美人一愣,转过身只见一道怨气冲天的红衣身影……
虞衡守着沉睡的少女,外间狂风呼啸电闪雷鸣,他蹙眉朝窗望去。
连这里都能感受到鬼魅嘶嚎,他掐指一算,脸色惊变忧心忡忡,有修士号令万鬼。
阴风阵阵寒气逼人,虞衡看向纱帐中虞妙然恬静的娃娃脸。
难怪风长隐要他好好看着虞妙然。
风长隐养了她十多年,他又何尝不是以虞美人的形态守了她同样长的时间。
虞衡有个秘密,他入夜后会随机附身任何物体上,大概虞妙然六岁时,他偶然附身他送给虞妙然的虞美人身上。
那年虞妙然苦夏,虞衡亲眼看着那素来不近人情的风长隐衣不解带整夜整夜照顾,某日意外听到虞妙然的目的是引风长隐堕落,任务完成不了便有惩罚。
那传言中手可通天的当铺,他也曾听过,所有追查的前辈非死即疯。
虞衡是真君子,当时虞妙然那么小的年纪心智尚不全如何勾引!
他感到愤怒同情悲悯却无无能无力,一旦被门中长老知道,虞妙然下场更惨。
虞衡本为真佛转世,于是舍了半身佛光庇佑虞妙然,一直到今日,他都没有取出压制邪性的佛光。
这些年,他在暗处看着忘记任务的虞妙然活泼泼长大,同样也看着风长隐是如何照顾虞妙然。
他比任何人都清楚风长隐有多在乎虞妙然。
思及至此,虞衡眸光微暗……
等到风清月圆时,虞衡打开房门,见到面色苍白手背留着黑血的风长隐,关切震惊道:“十三你修邪道了?”
风长隐摇头,拿出巾怕擦拭手指,“不是我,是一位前辈。”
虞衡目光落在巾帕上绣着格格不入的小白兔时,眼底多了风长隐递出一份无名信和一方收纳盒,“带她离开。”
虞衡诧异,“你,要抛下妙然?”
风长隐驻足,眸光掩在夜色中,“她和我本从未有过什么,如今事了正是清算时,师兄不想她出事速速离开……”
“可是妙然对十三……”
风长隐抬眸直视虞衡,“九师兄,你应当知晓她接近我的目的,而她的正缘又是谁?”
虞衡沉默,虞妙然的正缘是他。
风长隐低眉扫了一眼掌中红线,“布局多年,我所做一切不过是为了降低警惕心顺藤摸瓜找到那间当铺……如今她红线已解,而她对我从未动过情……”
他说得如此冷漠,好像这十来年他对虞妙然的好都是为了通过虞妙然找到背后的当铺,眼神和语气凉薄到心寒。
虞衡不由出声,“那你呢,十三对妙然动过真情吗?”
“虞衡哥哥!这边!”
戏台要开场了,虞妙然好热闹就坐在正堂中,对买糖炒栗子的虞衡挥手。
如今年成好,百姓安居乐业,边上叽叽喳喳各种八卦,虞妙然生着讨喜的娃娃脸,嘴甜大方,没有她接不上的话,这会儿桌上已经摆各式各样点心。
大爷大娘见虞衡长得菩萨似的不由问虞妙然是谁,虞衡放下糖炒栗子先道:“是她哥哥。”
大娘闲来无事便喜好做媒,虞衡脸皮薄托词修身养性,虞妙然在一旁嗑瓜子笑眯眯看戏。
如今他们在湘西地界,因虞衡受风长隐嘱托等一位有缘人。
看完戏他们爬山回道观。
那日天明之后,风长隐离开,而虞妙然醒来后未曾提过风长隐。
虞衡很担心虞妙然情绪,但是虞妙然成天开开心心的,仿佛遗忘了关于风长隐的一切。
连听到风长隐竟然当年预言的灾星都毫无反应,听闻为净化魔丹,如今昔日顶尖修士日日在千崖峰受万剑之刑。
所闻者无不唏嘘,只有虞妙然该吃吃该喝全然不在意。
道观客院生长着一株桃花,缠了非常多的红绸,虞衡发现虞妙然总对着这桃花盈盈笑着。
这日,虞衡站在虞妙然的位置认真打量着这棵桃树,终于让他发现了两根红绸,上面的愿望和其他许愿姻缘美满的愿望格格不入。
俏皮还画着图案的红绸,一看就知道是虞妙然许的愿望,虞衡露出温和的笑容,只是目光一转另一根写着“四海方无事三秋大有年”。
山顶的风吹着,那红绸一转背面写着:浅予深深,长乐未央
他敛了笑容,久久立在原地。
虞妙然正在挖酒坛子,虞衡找到她,终于提起风长隐。
蹲在地上的少女用铁铲刨出泥土,轻快说:“他是没嘴的大坏蛋!”
虞衡没听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