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徐今朝生辰那日后她便被囚到了长乐宫里,三兄弟还是和以往一样每天都抽几个时辰来看她哄她,喂她喝安胎药,但徐今朝完全不领情,她冷漠地看着虚情假意的三人,一点都不愿搭理他们。
这天,李念瑜午间得了空便来长乐宫陪她,如今胎儿已经九月,正是瓜熟蒂落之际,三兄弟也看得更紧了,生怕一个不小心徐今朝就出了什么意外。
徐今朝冷眼看着殷勤的他,冷哼一声,讽刺地开口:“摄政王日理万机,还亲自来陪一个无权无势的太后喝药,当真是仁善啊。”
李念瑜知道她心里有股气堵着,也懒得与她置气,想着先给她喂了药再说,便不愿和她斗嘴。
徐今朝偏偏不想让他喂,直接一把夺过药碗,两人争执间却把药汁打翻在了她的衣服上。
李念瑜掀开被子打算把她抱去换衣服,徐今朝不想让他碰她,直接一口咬在了他的手上。
“母后这是属狗的?”李念瑜像是感受不到疼痛,冷漠地看着身上发狂的女人。
“你不要碰我!”徐今朝红了眼眶。
李念瑜抑制住心中的怒气,只能让锦瑟进来伺候她换衣。
“没有安胎药了,你可以走了。”徐今朝爬回床上,冷漠地下逐客令。
李念瑜转了转手上的玉扳指,搬了把椅子直接坐到了她面前,也不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她。
“你……你为什么要看着我?”徐今朝被盯得心里发毛。
“母后没有什么想问本王的吗?”李念瑜嘴角带着诡异的笑。
“哀家能有什么能问你的?哀家不是被你玩弄于鼓掌之中吗?”徐今朝不想和他说话。
“五弟被救回来的时候,口中可一直呢喃着四弟,也是奇怪,本王最近去不周山都见不到四弟来,母后说他一个无依无靠的僧人,能去哪儿啊?”
“你!又是你干的?”徐今朝捂住胸口,像是气急。
李念瑜按住她的手放在自己的唇边亲了亲,不顾徐今朝嫌恶的表情开口道:“母后,本王跟你说过,本王再狠辣也不会残害手足,您以为您使的小伎俩本王猜不到吗?大哥可是天天跑过去照顾楚沅,那天本王特意叫您来明政殿您说是为了什么。”
“您也别想着去找四弟了,就算是地狱,本王也会把你拽回来!”
一言毕,徐今朝已是泪流满面,她无力地看着眼前的男人,气若游丝地开口:“你现在来刺激哀家,是想让哀家一尸两命吗?”
“不,本王相信母后受得住,毕竟没有比母后更坚强的女人了。”
“你懂些什么?”徐今朝怜悯地看着他,“李念瑜,你为什么迟迟不愿意放过哀家,哀家算是想明白了。”
“哀家就是你活下去的动力吧?”
“你不愿意相信你的皇后母亲会抛弃自己,便一直深信不疑是哀家害了你母亲,设计你母亲失宠被废,连累你的地位也一落千丈,先帝每为你找一个养母,哀家就毒死一个,方便对你下手。这就是你相信的事实,但哀家告诉你!”
徐今朝拽住他的腰带将他往前拉,恶狠狠地开口,“你母亲就是抛弃了你!是她自己不要皇后之位的,是她自己不要你这个儿子的!哀家做的再多也不过是顺水推舟,你母亲是因为蠢!自己作茧自缚怨得了谁!”
“她当皇后,坐其位不谋其事,任凭臻妃茹妃作践低等嫔妃不管不问,自己却带着满头珠翠招摇过市拉偏架,她也是蠢,哀家不过微微挑拨了几句,她就上赶着给臻妃作嫁衣,被利用了还不知道,死前还感谢臻妃和她姐妹情深呢。”
“先帝也不是没有给过她复宠的机会,她自己不中用啊!李念瑜,你怨哀家有什么用呢?该怨你母亲自己不在意你的前程,哀家做的不过是一点点罢了,深宫中谁的手是干净的,你母亲手里沾着几条人命,你大可亲自去九泉之下问她!”
李念瑜俯身看着歇斯底里的她,眼尾猩红,一看就是恨极了的样子,但他心中居然有一丝释然,说实话,她刚刚说的那番话,他早就让常林查出来了,他看着他一开一合的双唇,想到了她刚刚说的那一句:
“哀家是你活下去的动力吧?”
的确如此,他第一次见到她时,她穿着寒酸的宫装被臻妃罚跪,那个嚣张的女人逼着她给自己磕头,但徐今朝硬生生在太阳底下跪了两个时辰都不愿意低头,她不知道的是,有个小男孩怕她晕倒了没人照料,也顶着烈日悄悄躲在不远处陪了她两个时辰,半夜又从母亲的柜子里偷出了药膏打算为她送去,但他回过神来,他根本不知道徐今朝住哪儿。
后来旁敲侧击从目前那儿得知了她的住处,听说她得到父皇的宠爱怀了身孕,又收养了大哥,成了皇长子的养母,为了接近她,他便收起自己的矜骄天天去找那个傻大哥玩,只求能见到她时唤她一声徐娘娘。
她从小就不喜欢自己,他知道,但喜欢和不喜欢有意义吗?只要有权力,照样可以将她绑在身边,照样可以让她做自己的妻子。
他这样麻痹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