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微光中走来
大家一呼百应,声音震耳欲聋,浪潮仿佛能够将苏眠吞没。
苏眠欣慰地看着底下满是士气的士兵,浑身上下只觉得充满了力量。
“如今为了抵御外敌,不分你我,多一个朋友总好过于多一个敌人,有人能为你两肋插刀,这难道不是人生的一大幸事吗?”
“让我们赶在黎明前,一举击退敌人,守护好我们的家园。”苏眠鼓舞道。
苏眠眼看着士兵们也终于放下了成见,与原先的土匪们握起了手来。
“有人欲夺我家园,杀我同胞,我们该如何?”苏眠哑着声问道。
“杀回去。”众人同仇敌忾,音浪一浪压过了一浪,将城中的战火点燃了。
远处城门传来了一声声巨响,想来他们已经开始攻城了。
“弓箭手就位,给我上城楼。同时火把备好,开始放火烧,记住一定不能让他们攻破城门,你们的身后是千千万万的家人与同胞,知道了吗?”苏眠眸子里闪着坚毅,鼓舞道。
“其他人随时准备替上。”
如今城中不过都是些老弱病残,哪里能够撑得上多久呢。
远处不断地有人倒下,又有人接了上去。哀嚎声遍地,血流成河,人命仿佛只如草芥。
“夫人,对面的兵力多于我们十倍,兄弟们已经有些承受不住了。而且弓箭的数量也快空了。”有人前来报信。
苏眠望着城内倒在地上的士兵,一个个捂着伤口,血肉模糊,眼眶不禁有些泛红。
“夫人,请开城门吧。士兵们就算战死也应该死在这片战场上,而不是应该死在城门上。”黑暗中走出了一个身影,带着飒飒的秋风。
他身披金黄色的铠甲,手中带着赤云剑,脸上虽有了丝丝皱纹,但依然掩盖不住他的傲然风姿。
“聂将军,真的是你吗?”苏眠脑海中本能的想起了这个名字,声音一下子激动地颤抖了起来。
“末将来迟,还请郡主不要责怪。”聂远啪地一声跪倒了下来,半屈着身子,身姿傲然。
“聂将军不必客气,如此生死存亡之际,您能来眠眠已是十分高兴了,还望您出手救救安邑城的百姓。”苏眠殷切地望着聂远道。
“聂某虽然已经退出战场多年,但是城在人在,会用鲜血誓死捍卫这座城池的。”聂远说出这句话,便带领着自己的部下,毫不犹豫地转过了身去。
苏眠眼眶微微有些湿润,这便是保卫了自己一时的将士们,有骨血有担当,并非只是朝中那些沽名钓誉之辈。
“开城门,战士们随我一起保家卫国。”聂远站于城门处,振臂高呼道。
手下将士一呼百应,望着聂远的目光充满了敬佩与崇敬。黑夜中,风吹起聂远的黑色长袍,他的身影伟岸,宛如能够连接天地的一杆长枪,将要冲破黎明的黑暗,去准备迎接第一道曙光。
“愿誓死追随聂远将军。”有了领头之人,大家血液里流淌着激情,眼中闪着嗜血的光芒。
城门慢慢地打开了,楼春的手下江伟冲在最前方,“聂远老贼,没想到今世还能再见到你,看来今日便是我们决一死战之时了。大家记住,活捉城主。”
江伟骑着马,立刻便与聂远厮杀了起来。聂远虽已不问世事,但是每日都在精进自己的武艺,数十年从未懈怠。
江伟飞跃下马,手中的长枪与聂远在空中激斗了数个时辰,只听得两人兵器的打斗声,空中只见两人缠斗在一起的声音,瞧着让人眼花缭乱。
眼见着江伟的人慢慢地压了过来,安邑的士兵本就是一群伤兵,经过了一场激战,哪里还有多少抵抗能力,眼看着冰白如山倒。
苏眠抽出了护卫自己的士兵手中的剑,准备着随时御敌。
她知道自己作为领头,绝对不能后退。一旦后退,便意味着自己成了逃兵,安邑城永远地失守了,她还想继续保护着容临,从前每次都是他只身挡在了自己身前,为自己作战。
如今也该轮到自己守护他了。
眼看着敌军来到了面前,身后的士兵们大声尖叫着,“夫人小心。”
苏眠手中剑刃出鞘,干净利索地将面前的敌人杀了,溅了她一身的血,那人面目相瞪,似乎根本没有想到自己会失败,然后睁着眼睛倒了下去。
苏眠不住地喘着粗气,耳目仿佛已经听不进去任何声音了,她的世界猩红一片,只能听见自己喘着粗气。
聂将军已经浑身是伤,盔甲已经破裂了,渐渐地被逼到了宫殿面前,而敌人也穷追不舍。
远方的天空开始泛起了鱼肚白,苏眠突然觉得今夜的黑夜格外的漫长,她还能见到黎明吗?
“郡主,您先退吧,这里我守着。”聂将军将她护在身后。
苏眠这才注意到他握剑的手已经微微颤抖了,分明已是精疲力竭。
“不,聂将军,我绝不能走,你们都还未走我怎么能走,只要我在,安邑城便在。”苏眠说话时,气出丹田,眼眶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