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之檀将南静敏糊弄走后,再回到篝火旁时,原地已不见那抹春色,男子走的匆忙,却将外衫迭整放在一旁。
关之檀单手挑起外衫,扑鼻而来的是淡淡的男子馨香,她垂眸瞧了眼,又抬头望向男子所在的幄帐,长身直立,勾唇轻笑不发一言。
心中腹诽:这胆大包天的鸟儿,飞的真快。
因快到京城,诸位大臣头也不疼、腰也不僵硬了,各个眉飞色舞、仰天长笑,在晴日甚至有闲情学着驾马,你我皆上手扬鞭,马蹄哒哒,尘土飞扬。
为恐节外生枝,车队不投宿、不停歇,日夜兼程的顶班赶路。越靠近京城,冬景愈发浓厚,时不时在傍晚、子夜落下大片大片的鹅毛儿雪。鮜續zhàng擳噈至リ:p o1 8 zy
车厢内壁挂着的暖灯昏黄,投射在女子的鼻梁处,落下小段阴影,她阖眼枕在软枕,侧躺在长榻之上。柔顺乌黑的长发披散,玉臂粉指,唇峰饱满,羽睫浓密,美的不可方物。
不远处拼起来的宽榻之上,是四位男子在轻声交谈,他们虽面容相似,气质却截然不同。
其中容貌最为艳丽者躺在左侧,单臂后枕,他从不主动出言,很多时候只是捡上几句话尾。在他身旁躺着的是南初,他的年岁最轻,却很聪慧。略显稚嫩的脸上此时多了几分愁绪,他不安的问哥哥们。
“王爷会将我们送给谁呢?”
“我们又不是王爷的,难道是她想送就送的吗?”南初身旁的南静敏夺声。
“除了哥哥有去处,我们都没有。也许会办个宴会,让京中权贵挑选吧。”南初很轻的叹了口气。这一路的旅程明明很长,却又是眨眼便过。那些深秋的美景,车辙驶过的痕迹,随着初雪的降落被掩盖殆尽。
他记得灯会那晚,车队路过个很美的镇子,夜幕降临,家家户户都挂着流光溢彩、漂亮夺目的灯笼,样式繁多,精巧绝伦。他们都想下去逛逛,王爷却冷着脸说当他们是在游玩吗?害怕王爷真的生气,于是他们默默摇头,再不敢提。
可不过一会儿,车队便停了,说是车轫坏了需要修理。正巧要在这停一夜,这个好消息传来他们都兴奋的不得了,但王爷不发话,他们是不敢出言惹怒的。
女子本是闭目养神,香炉袅袅,她心神宁静。却顶不住这四人目不转睛的眼神,不用睁眼她都能猜到他们此时每人的神情。无奈睁眼,果真如她想的那样,渴慕、期待都刻在诸位王子的脑门上了。
“想去?”她明知故问,得了四人像拜佛似的不停虔诚点头。
“走。”她话不多,却点燃了他们的兴奋,像四个跟屁虫般跟在她的身后,明里暗里的试探她的底线,猜灯谜便不提了,猜不出来掷出银子让老板将彩头单卖是怎么回事?掷出的那枚银子将一百个摊子买了都绰绰有余。老板踌躇,并不敢收。
关之檀瞥了眼谜题,怀疑的眼神扫过南静敏,皱眉揶揄道:“安国人没有灯会,所以不擅解灯谜?”
在这等着他呢。
南静敏涨红脸,不知是灯光映衬还是内里羞红,然后他伸出指尖,破天荒的没有怼她,而是用指尖轻轻点了女子的手心,故意软着嗓音凑到她耳边道:“王爷,那你会吗?”
对他行径目的心知肚明的关之檀淡淡一笑,与他挪开半步距离,这“美男计”她中了一次,便不会再上当。
她不置可否,南静敏啧声,恢复那副傻憨的模样,反思自个哪儿做的不够“柔美”。一旁的南初抓住机会,小声询问道:“王爷,那朵兔灯的谜底是什么呀?”
关之檀寻着他的手指望去,视线落在那副粉兔子上,双耳粉红,通体雪白,眼珠黑白圆润,做的栩栩如生。
她双手抱胸,也学着南初的模样缩着脑袋凑到他的耳边小声询问道:“我知道。但我不告诉你。”
“告诉我嘛,姐姐。”他见女子亲近,大着胆子撒娇道。
“可以。那你也要告诉我,你真的喜欢那兔灯吗?”
“我。”他们凑的很近,王爷的呼出的热气轻轻的戳在他的心上,让他心酥软停滞半瞬。他,他回头看向池中的各式各样的灯笼,其实,他最喜欢的不是兔灯。只是从小母皇、父妃送给他的礼物皆是兔子、粉白一类的物什。久而久之,他也养成第一个就要挑跟这些有关的东西的习惯。
但现在不同,他面前是一池子的花灯,有橙黄、碧绿、翠兰、玄紫、嫩黄、朱红不只是有粉白色,其实他最喜欢的颜色,好像是紫棠色。只是这颜色并不符合未出阁的年轻王子该有的身份。在他迟疑未答时,女子已经快速的解完谜,双手拎着玲珑貌美的花灯们回来了。
在南初诧异时,她将那枚他看中的紫棠灯笼花塞进了他的怀里。
“你——”他惊讶之余,都忘记加上敬语。
王爷怎么会知道他想要的是这一盏,他望向她的眼神复杂,有纯粹的惊喜,也有无法言明的叩问。
“不是说不帮我解吗?”南静敏握着她刚赢回来的花灯,虽然眼眸中都是笑意,但嘴巴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