棺——浮屠之棺,这么说倒也没错。
不过,唐姣捂脸想,怎么感觉好像她已经半截身子入土了似的?
◎原来出事的是你。◎
唐姣决定过会儿向宗门报个平安, 免得他们以为她已经命丧黄泉。
如今第一要紧的事情是——
她问:“现在,我可以知道珩真君为什么要让我在浮屠之棺内历练了吗?”
珩清合上本子,问道:“你是怎么想的?”
“我认为经过浮屠之棺的磨砺之后, 我的神识更加锋利,也更加强大了。”唐姣摸了摸鼻尖,说道, “我以前都没有听过这种修炼方式,觉得好新奇。”
珩清微微颔首,“因为只有浮屠之棺是直接作用于神识上的,你以前当然没有听说过。大多数修士的神识都是随着修为的提高慢慢增长的,只要修为上升了,神识必定有所提高, 如同躯体与魂魄之间的关系,密不可分,区别只在于增长幅度的多少罢了。”
唐姣问:“那么, 珩真君此前所说的双修是走捷径这一点”
“你也感觉到了吧。”珩清双手环胸, 说,“神识, 就是一切看不见摸不着,无法轻易用言语去描述的东西,如果一定要为它增添一个通俗易懂的词来解释, 那个词大概就是‘精神’,修道之路会经历无数磨难,每经一难方可窥见天明,修为愈深, 神识愈凝练, 功法愈进一层。我不知道合欢宗怎么教你的, 至少从我看来这三者缺一不可。”
他指尖一扫,空中浮现三团形状各异的真气,分别代表修为、神识、功法。
“我说过了,派系和功法是相辅相成的。”他点了点那团代表修为的真气,说道,“细分下来实在太复杂,所以这里的修为也代表派系,我们就拿丹修来举例子。作为修士,我们必须要保证这两者是处在一个平衡上的,就像一个缺了口的杯子,它能够承载的水量只能在那个缺口之下。无论你修为多深厚,不精进功法,也无法得到突破;反过来说,若是你一直精进功法,却疏于修炼,同样也无法得到突破。你听明白了吗?”
唐姣点点头。
通俗来说。
前者“修为深厚,不精进功法”的最好例子就是她本人。
后者“精进功法,却疏于修炼”的最好例子就是庄轻师姐。
珩清继续说道:“唐姣,你认为神识与修为、功法最大的区别在哪里?”
唐姣想了想:“最大的区别在于,修为和功法是能够‘看见’的吗?”
修为和功法的提升会让体内的经脉发生显著的变化,神识却没办法直接衡量。
珩清说:“差不多是这个意思。”
他引着真气,指尖在半空中虚虚一点,落在唐姣的丹田处。
“这里,是修为。”
紧接着,向上抬起,勾勒出周天运转的轮廓。
“这里,是功法。”
最后,他将手指向唐姣的眉心,微寒的真气一触即分。
“而这里,则是神识。”
“大多数人能够平衡修为与功法之间的关系就已经殊为不易了,至于神识,便放任它随着修为的增进而提升。”珩清收回手,交叠在膝上,说道,“你怀里的那枚玉牌,上面有徐沉云的一抹神识,这不代表他对神识的掌控力有多强,每个高阶修士都能做到这一点,但是——如果是我的话,只要留下一抹神识,我就能够借此操纵你的精神。”
能做到这一点吗?直接操纵别人的精神?
唐姣还在慢慢咀嚼珩清这句话,骤然间感觉四周空寂。
整个同辉洞府都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死寂的汪洋,她甚至能感觉到水飞溅在身上的冰冷触感,还有那股咸湿的气息,呼呼作响的狂风与激流,一切都是那样真实。
珩清没有留她在这种错觉中踟蹰太久,很快就将她拖了出来。
直到珩清抽离神识的时候,唐姣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是被操纵了。
“这就是修炼的意义。”
珩清哼笑一声,慢腾腾说道:“这修真界大多修士都没有意识到这一点,毫无防备之心,连该如何阻挡神识入侵都不知道,好似弃盾的兵卒,如何挡得住敌人的利矛?”
他拿矛与盾来举例,居然意外的贴切。
原本是盾的丹修,如今成了矛;原本是矛的其他修士,如今却成了盾。
唐姣只是想了一下珩清说的那种情况,就能预见未来的修真界如何天翻地覆了。
“我起先没有想教你这个。”珩清说道,“之所以改变主意,有两点原因。”
“第一点,你对于炼丹方面的看法和我有几分契合。”
唐姣想说,真的吗?我不信。她回想起来,感觉珩清大多时候都在反驳她。
只有一次他明确地表达了赞许。
“丹修是为了辅佐而存在的,只有丹修是每一个队伍或不可缺的角色,其他修士会将信任全部托付在丹修身上,毫不犹豫地吃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