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账本上的那些记录,别说普通老百姓见了难以置信,就是她这位从小养尊处优的公主殿下见了都自惭形秽。
她都没敢这么奢侈过,冯玉莲怎么敢的?
傍晚,墨清欢正伏案书写,最近没有去学堂,她正在练字。
由于太过专心致志,都没发现顾司寒走到了桌边。
知道他把印章放在纸上,她才反应过来。
抬头一看,不由怔愣。
“将军?”
“我看公主在书写,便让下人不要打扰。”他笑着解释,没有白天时的那副怒火,看起来很温顺。
墨清欢垂眸撇了撇桌上的印章,没有去拿,只是勾唇问道:“这印章,王爷怎么不收好?”
为夫错了!
顾司寒眼底闪过尴尬之色,抬手下意识地摸了摸鼻尖,而后一本正经地低下头深深鞠躬。
他语气诚恳,态度十分谦卑。
“公主,为夫做错了,还请您原谅。”
墨清欢眨了眨眼,被他这严肃的模样给逗笑了。
“将军,你这是什么意思?”
“先前是我不好,冤枉公主殿下,此事全都是玉莲的错,是我从前太惯着她,从今日起,这将军府还由公主说了算,西苑的一切开销以后都不需要通过你的首肯才能取现,公主意下如何?”
墨清欢放下手中的笔然后撑着下巴一脸好奇地打量着他。
“仅此而已?”她笑盈盈地问。
这个道歉,似乎让人很不满意。
顾司寒也意识到什么,连忙补充道:“我已经成严惩了莲姨娘和西苑的下人,从今以后,还是要劳烦公主管家。”
看着他如此卑微的模样,墨清欢不由觉得讽刺。
这般低头还不是怕她为难冯玉莲?
惩罚了几个下人,这件事就过去了?
不是他一开始怒火中烧来兴师问罪的时候了!
看着那印章,墨清欢只觉得嫌弃。
“不必了,本宫精力有限,实在是担不起重任,何况莲姨娘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本宫也不想负这个责任。”
从一开始,他就偏袒冯玉莲,对方说什么信什么,完全没有为她考虑过,更没有相信她。
所以,墨清欢绝不想再趟浑水。
顾司寒知道她是真的生气了,一时充满无奈。
随后他只能沉声说道:“公主是我的妻子,理应管理将军府,不如这样吧,以后西苑的开销单独从将军府挪出来,你只需要负责将军府的管理,剩下的我自然会找专人处理,公主看这样可好?”
墨清欢想了想,反问:“将军不怕传出去受人非议?”
“眼下只能如此,若公主觉得不妥,那就先代劳,等母亲回来再交给她行吗?”
他一再妥协退步,被这两个女人搞的焦头烂额。
早知如此,他宁愿一个人,自由自在的,乐得轻松。
墨清欢沉默不语,但还是点了点头,看起来有些不情愿地答应了。
顾司寒松了口气,语气沉重:“公主,谢谢你。”
“谢本宫什么?”
“谢公主没有跟卑职一般见识。”
“将军多虑了,本宫可没说要原谅你。”
“……那要怎么,公主才肯原谅?”
墨清欢看着纸上的一个“偏”字,不由勾唇。
“虽然你我是夫妻,但将军偏爱莲姨娘是事实,如果今天是冯玉莲管家,扣了我的开销,怕是将军不过如此严肃地去为本宫讨这个公道吧?”
“你怎知我不会呢?”
“我当然知道!”
她十分笃定,抬眼直勾勾地盯着他。
四目相对,有太多不明的情绪在涌动翻滚,一时间谁也没有挪开视线。
片刻后,墨清欢懒得再看他,冷声道:“将军好自为之吧,下个月咱们就和离,这将军夫人我不称职,也不想再做了。”
顾司寒握紧了拳头,抿了抿唇后开口道:“公主息怒,我已经狠狠训斥过莲姨娘,她日后必定不敢再如此奢侈浪费,会好好听公主的教诲,对了,还有先前公主补贴的彩礼,我也会加倍补偿。”
“不必了,彩礼本就是你顾家的,本宫不稀罕,只是还请将军答应本宫一件事。”
“公主请讲。”
顾司寒的话音刚落,门外传来一阵喧哗。
只见冯玉莲推开护卫,不怕死地硬闯入了门内。
她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泪流满面、激动不已。
“公主饶命,妾身知错了,还请将军、公主能够饶了妾身身边的那些个下人,不要再打他们,更不要发卖,求求了!”
这一次,墨清欢没有说话,只是给了顾司寒一个眼神,刚好也注意到了他越发铁青的脸色。
“你身边之人干了些龌龊的事、还好意思叫我放过他们?冯玉莲,你看看你成何体统,竟敢在公主面前如此失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