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天岚方盗过上清派镇魂珠,这么快又在这里撞上,他究竟有何用意?留下的那首诗又是指什么?是否真是与胡离有关?”陆天岚已远去,应飞扬仍皱着眉头思索,而此时,菜肴已送上各人桌案上。应飞扬随即甩甩头,暗道:“我连陆天岚的正脸都没见过,何必瞎操心他的事情,要头疼也该是我那躲了没影的师兄头疼。”
随即便将注意力转移到菜肴之上,越苍穹颇重排场,自然不会在食物上小气,座上不管有人无人,都按预定的桌上摆上酒席,所选取的是洛阳最时兴的“八珍宴”,皆是名贵山珍海味,而八珍按民间说法又有荤八珍和素八珍之分,释初心案上搁置的便是素八珍,菜肴由名厨掌勺,色香味皆是一流,吃惯了凌霄剑宗的粗茶淡饭,谢灵烟只看摆盘就觉大开眼界,暗道这趟下山没有白来。
越苍穹感慨一声,对着满堂空座举杯邀道:“本座设下此宴,本意邀天下诸派各教,放下彼此门户之见,相互交流,同修共进,可惜应和者寥寥无几,满堂尽是空席,仅来的几人,也皆不是为了交流而来。此一杯,先敬本座的痴枉。”
应飞扬道:“也未必,晚辈今日偶然间自创了一招,前辈若不介意,我可演给前辈一观,权且当作饭前余兴。”其他人招式都是门派所授,不能轻易与人分享也是人之常情,但应飞扬方创了一招,自创之招不受门规习俗限制,在此时拿出正是时候。
越苍穹目露赞赏,道:“哦,年纪轻轻,便能自创剑法?尽管演来,”
应飞扬道:“晚辈曾结识过一对木妖夫妻,唤作碧木与青萝,勉强算得上朋友,不知前辈可有印象?”
越苍穹眯眼回忆道:“那两妖物吗?本事倒也还成,但也仅是还成而已。原来你认得他们,想替他们报仇吗?”
应飞扬摇头道:“虽一起并肩作战过,但我与他们算不上多熟络,当年前辈因何与他们冲突,我也不知情。本不该多管此事,只是所使之招需借杀意而发,应飞扬便借他们的遭遇入情于剑,权当为他们一疏胸臆!”
越苍穹挑挑眉,道:“入情于剑,有趣,请赐教。”随后身如泰山不动,手却一扬,比了个请的姿势。
“前辈,留神了!”应飞扬闻言,一引道诀,星纪剑脱鞘飞出,因碧木青萝夫妇的原因,应飞扬方接触剑皇时,便对他心存抵触,如今两度相逢下,只觉越苍穹有野心,有魄力,但也有令人折服的神采,接触越多,反而越来越觉得看不清他。
所以此时不理会其他,只以剑者身份向越苍穹讨教,应飞扬双目陡然一寒,迸射出森然杀意,“越苍穹!纳命来!”
“他倒是挺入戏的!”谢灵烟暗道,眼前应飞扬声音浑厚,分明是学碧木的音调,连眉宇间神态都与昔日碧木有几个相似。
剑光闪逝,自天而降,尽将满腔愤恨寄托剑上,天若不裁,此剑便代天伐恶,伴随呼啸锐响,剑光化作雷电惊驰而下,直袭剑皇眉心。正是方创出的招式——天地不平怒雷霆。
凌冽剑威,在场之人无不动容,连无精打采的宇文锋都双目一亮。
而越苍穹直承剑威,更是赞了一声,“好!”
越苍穹并指成剑,迎着斜上方的星纪剑点出,虽有锐气,却不压迫人,显然越苍穹是将真气降到与应飞扬同一水准,也舍弃了堂皇剑意,纯粹以剑招应对。
但少了雄浑气劲,真气间的细微变化反而更加明显,巧至极处,大巧似拙,变至极处,不变应变,两根以最微小的变化,将应飞扬的来招尽数封死,纵然假借天威,仍不及人间的极致,指剑甫一交锋,星纪剑就一声锵鸣,打着旋飞回应飞扬案前。
“剑意不错,可惜——”宇文锋摇头道。
“招式未尽完美,尚属粗成之招。”越苍穹接续宇文锋的话道:“还欠了许多打磨,此招剑法自然,假象雷霆,立意本是极佳,你却只知雷霆轰然万钧,迅捷无匹,却不知雷电同样是曲折变化……”越苍穹随即指点起来,虽只短短几句,却是提纲挈领,句句锱铢,令应飞扬眼界大开,心中同时暗道:“越苍穹倒真是信人,说了只要有人交换所学,定开诚布公的交流,我这不成气候的草创之招对他毫无增益,他却仍能费心教导与我。”
“……道理就是这些,至于招式具体该如何打磨,便要看你自己了,创招出自灵性,再多讲下去,这便不是你的招式了。”越苍穹讲了一通后,收尾道。
所创之招遭受不少贬低,应飞扬也有受挫之感,闷头沉思,越苍穹道:“你也莫沮丧,你资质心性皆是上佳,又有名师引路,本座所见识过的佛道儒三教年轻一辈之人,已是没有几个及得上你。”
“没有几个,那就是还有喽,前辈快说说都有谁?也好要这家伙识得天高地厚。”苗淼兴致勃勃道,她方来之时被宇文锋和越苍穹名头所慑,不敢言语半声,但一番交谈后,发现宇文锋不过是个话都没几句的木讷老头,而越苍穹虽一口一个本座,言语中淡淡有股凌人威势,却是威而不霸,还不至于令人畏惧。所以此时也胆子大起来,搭上了话。
“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