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娘名动天下,每一演出,必是观者如海,一座难求,宇文锋囊中羞涩,付不起高额资费,为了不错过她的演出,竟将自己卖身红阁十二坊,为仆为役,任人驱使轻贱,换取近距离观视公孙大娘剑舞的机会,这奴仆一当就是数十年,除却每年的歇舞之期外难得一日自由。
舞姬歌者已是下九流的人物,而做这些歌者的仆役,更是下九流都不如,有见识之人感他求剑专注,用剑痴诚。但更多无知之人却将他视为笑柄,堂堂剑神,竟然沉迷女色,自污名号,与一舞女厮混一起,真是贻笑大方。
虽听闻清苦讲过此事,但亲眼见识到后,应飞扬仍觉一时难以适应,此时却听一声磁性女声自楼下传来,声音不大,却清楚落入众人耳中,“剑皇过誉了,他这人便是贱骨头,越是得不到,他便越是黏得紧,奴家看来,剑皇当年就是太轻易便允他一战,否则,他或许现在也是对你言听计从,只求换与你论剑的机会。”语气似恨似怨,如嗔如怒,却也如歌一般抑扬顿挫,煞是好听。
越苍穹闻声朗道:“公孙大家,既然来了,何妨上楼一晤?
却听公孙大娘婉拒道:“罢了吧,你们这些人谈武论剑,奴家哪有置喙余地?”
“公孙大家剑器一舞动十方,堪称古往今来以舞入道第一人,能与公孙大家共论剑,本座才应欣慰才是。”
公孙大娘一声轻笑传来:“哈,对奴家而言,剑,不过舞之器也,用在娱人之道,与诸位杀人之剑相比大相径庭,隔行如隔山,怕是难有共通。便不打扰了,宇文锋,准你半日休假,不要忘回红楼便可。”说着,声音越传越远,竟是已离去。
而谢灵烟探探身子,颇有委屈的问道:“我们不过是想吃个饭而已,好像也不该打扰前辈,请问现在能走了吗?”这当世两大剑者方才还剑拔弩张,现在虽暂时偃旗息鼓,但与他们坐一起,仍是心有余悸。
“师姐,你知道你拒绝的是什么吗?”谢灵烟话音未落,应飞扬就先睁大眼睛,一副不敢相信的样子。
越苍穹笑道:“你这丫头,我方才就说,你虽天资不差,却少了对剑道的执着,你看他们可有离开的意思?”
应飞扬自不必说,明烨也一言不发,找一个位置坐下,苗淼缺了些主见,却也挨着明烨坐下,谢灵烟见状咬咬牙,摆出往日天不怕地不怕的姿态,道:“哼,说是设宴,却也不见你上菜,若要本姑娘留下,剑皇前辈可不能小气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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