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连他今日借王副师之手所谋还是此刻的应对之方,都让他很难不起惜才之心。
也不怪,方知国要用那样下作的手段,送这人来行渗透之谋。
想到此处,司漠目光嘲讽,语带惋惜,声音又凉又轻。
“若不是你外室之子的身份使得那群人鼠目寸光,此刻的方知国朝堂当有你大展经纶才是。”
届时,临北该是能棋逢对手一遭。
如今在看方知国,倒是有些可笑。
难兄难弟vs御下之道
司漠的话让张黎下意识绷紧身躯,攥紧拳头。
也是此刻,他才意识到,自己能动了。
该是药效过了。
张黎从地上坐起身,睁开眼看司漠的第一眼,满是复杂。
司漠从出现到现在没命人绑着他,也没让候在不远处的那群暗卫拿出鞘的长剑指着他,甚至于亲眼见着他坐起来后,在这么近的距离之内,对方连眼皮都没动一下。
“你就这么放心我?”
司漠面对张黎的疑问,眉眼之中反常的露出几分笑意,这笑还是让人如沐春风之意。
“张卿觉得放心,那便就当放心吧。”
张黎张嘴后又闭嘴。
尽管临北国君的话随和的尽显我主慈悲,但……
让人莫名遭遇了一箭穿心的感官刺激。
直觉告诉他,还是不要开口得好。
一旁的林七和乔寻看了直摇头,不得不说,这张黎的悟性在某些时候跟楚百川那呆子有得一拼。
说聪明吧,又总慢半拍。
陛下那是放心你吗?他只是太狂了而已。
林七和乔寻在空中的白眼,隐晦对上的那瞬,透露出几分相见恨晚的味道。
司漠站的位置,正对林七,如何会错过对方这大逆不道的放肆神情,他目光轻飘飘一扫。
林七低头,面上抖如筛糠,心里却想:小柳儿这道免死金牌简直不要太好用。
当初的自己到底得有多机智,才给自己谋下这锦绣前程!
列祖列宗在上,一定要保佑我可爱的小柳儿长命百岁啊!
司漠背在身后的手碾了碾。
司漠身后的乔寻看的分明,这明显是忍到极限,要掀桌了。
可……
死道友又不死贫道。
林七大兄弟,自求多福吧你嘞!
哈哈。
“周太医说,安平王这些日子都需得汤药调理,府上正好缺个煎药的药童,孤见林七心细,倒是放心。”
林七被司漠这颇具嘲讽的冷言冷语给惊得慌乱抬头。
不……不是,这不还在处理张黎的事吗?
怎么就点到我了!
给周太医当药童?
他能拒绝吗?!
现在飞奔着去给周太医赔礼道歉还来得及吗?
他错了,他不该因为叫了一句皇上的名字就美得找不到北!
鉴于前车之鉴,乔寻看着林七那惨白的,生无可恋的神情辛苦憋笑,努力神情肃穆。
可惜……
“宋伊人自戕前,变卖了落芳院所有值钱的物件,这笔钱方知国的豫老王爷苦寻无果。以宋伊人为母之孤勇,爱子之深切,自戕前该是做好了万全打算才是,可十年已过,这笔钱银去向仍旧石沉大海,七耀内,以乔爱卿的本事,该是能替孤解惑。”
林七傻完,乔寻也跟着傻了,不是吧皇上。
你要不要看看你到底在说些什么!
这是张黎自己的活!关我什么事!
我们知道这笔钱的去处有什意义吗?
我大傍晚好不容易翻进楚百川家的院子,你让暗卫逮我进宫给你办事,我说什么了吗!
你就这么对我!
混蛋!你到底有没有心!
乔寻和林七两人呆若木鸡的神态也不是毫无作用,至少张黎现在看司漠目光诡异的泛起了泪花。
他直接双膝跪在司漠面前。
“臣有愧。”
张黎这一跪把林七和乔寻两难兄难弟从满腔的悲伤中拽了回来。
两人挤了半天挤不出一粒悔过泪花的眼睛在空中连接到一处,然后在齐齐看向司漠。
司漠微一挑眉,两人迫于气场,老实低头。
这个心机深沉的男人!
不过……
他们这次真是冤枉司漠了。
司漠并不知道张黎为什么突然臣服跪地,他最开始的打算不过是同利相死。
这人早已触及逆鳞,他从未想过收服张黎。
放过张黎,只是需要死前利益最大化罢了。
狗咬狗的场面还是挺精彩的。
司漠虽然不解张黎意图。但帝王御下之道让他明白保持高深莫测的必要性。
因而他只目光沉沉的静待张黎下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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