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
暗卫里没有傻子,都知道安平王在司漠那里的份量,这不就飞着来求见了。
司漠端坐在椅上,看着暗卫精彩纷呈的表情,一副纠结得不知该做何形容的模样,皱了眉出声。
“与安平王有关的消息,在孤这,事无巨细之分,可一字不漏。”
暗卫抱拳压低了头,安平王说的话都挺大逆不道的,他敢一字不漏?
这不分分钟提头来见嘛。
不过……善于总结是每个好下属的必备技能。
“安平王醒来后没见着陛下心情烦恼得很,似是忧心陛下不告而别后的安危……因着心情不美,连着陛下让人备好的膳食,任由旁人劝破了嘴,也只食不知味的用了两口……”
这样说该是能突出问题的严重性吧?
暗卫回禀完,没听到皇上应声也不敢抬头去看,就一直低着,因而他错过了司漠眼底一晃而过的心虚和苦恼。
原计划本是要对阿娇如实相告,可阿娇的心悸之症接连两次发作,如此频繁迅猛……
正巧,林七又把周太医请了来,如此天时地利人和。
司漠便选择了独断专行。
唯一没料到,周太医那安神养心的方子这般没用。
“你先回去,命人……给孤温好膳食。”
如此阿娇会不会为了让自己少吃几口,他就气鼓鼓的多吃几口?
暗卫领了命,像来时那样悄无声息的走了。
也是由此,司漠歇了闲等在御书房的心思。
他从轿椅上起身,迎着外面快黑的天色,从暗道处去寻了乔寻。
特意让乔寻来这一趟,本是想坐等丰收。
可他急着回天泽殿哄人,只得亲自去一趟,速战速决。
因而,司漠现在的表情非常的黑沉。
就算一滴巨石落下,都听不到响的那种。
所以来时在听到张黎那句病秧子时,抬手就飞了瓣玉兰花直击人的咽喉而去。
此刻他从暗处飞身而下,周围冒出的暗卫包括乔寻都不敢在这个时候触了霉头。
可笑
张黎四肢乱飞的瘫软在地,亲眼目睹着司漠步履缓缓的向他靠近。
越来越近,他瞳孔中的惊惧,在距离的锐减下,越瞪越大。
张黎对司漠的惧意,从心底蔓延到头皮,仿佛全身都要炸开一般。
他太了解司漠的手段了。
所以在知道自己无法逃脱后第一反应是自戕。
可……先机已失。
求生不能,求生无……
“何须这么紧张?孤是来放你回方知国的。”
门?放我?
张黎心底那个悲壮的门字,在听到司漠这句平缓得像往日唤他张爱卿的话语后,落得不可置信至极。
临北国的国君因为安平王这个男宠,改信了佛?
事出必有因。
他吞了吞口水,仰望着俯瞰他的临北国君,静待下文。
这般设局,最后却是放他回去?
乔寻站在司漠左侧,稍后一点的位置,他明确的接收到自家皇上抬起左手打出的手势。
立马会意,顺势从怀中掏出密探通过飞鹰传来的讯息。
拇指长的信笺,在乔寻手中缓缓展开,也就婴儿手掌般大小。
他看着上面细密的文字,缓缓念道:“张黎原名宋清,出生于方知国京都落芳院,十八岁落水而亡,化名张黎以流民乞丐之身混入临北国都。其母宋伊人,方知国豫老王爷外室,张黎走后的第二年,于落芳院自戕。”
乔寻自戕两字刚落下,张黎便失了控。
刚才面对司漠他在如何惊惧害怕,都尚能保持一分理智,此刻却是双目赤血,挣扎的脖颈和额头全是凸起的青筋……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你们休想骗我!以为这样我就能为你们效力了?哈哈哈……不可能的。”
张黎又哭又笑,他中了软筋散,能动的也就只有整个头部,疯狂挣扎摇晃,配上那快要瞪大到极致的眼珠,形同鬼魅。
一直站在他身旁的林七抱着手臂,被吓得往后退了半米。
待他真退了,才想起皇上还在跟前,他心虚站稳,直直的像棵小白杨,目光沉沉的紧盯张黎头部以下的位置。
努力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的样子。
司漠眼尾上挑两分,无心跟林七计较。
这人自从被指派到阿娇跟前,就没把他当个主子看,是个惯会吹耳边风的混账。
“方知国皇室用宋伊人的性命要挟你来临北国谋事之后的第二年,她意外从豫老王爷处探听到你还活着的消息,便偷偷托人寻你。被发现后得知那些人要用她的命要挟你为其卖命,她先是设计逃跑,几次逃跑无果后才选择自戕。”
张黎听完司漠如同梵音敲耳的无波叙述,失了几分癫狂,理智逐渐归拢。
他紧咬牙关,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