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这是怎么了,我这刚不哭了你们可别勾我哭,原本在家里我也是想通了,人这一生不过是一睁眼一闭眼的事儿,长命百岁有百岁的幸福,这短命的也有短命的好处。”
听她这样说,老夫人皱紧了眉头,“人这辈子没有过不去的坎,但不管前路多难,都不能轻易的放弃,眼瞧着是苦难,可谁能想到,暴雨过后,却是绚丽的彩虹。”
说完老夫人握住了程宝珠的手,“孩子,如果你真动了那个念头,真的甘心吗?你才多大点啊,没有什么是一成不变的,万事都要往好处想。”
姚南栀小脸皱巴巴的,一心的怒意都发泄在眼前的杯子上,若不是瓷器结实,只怕这会儿都要被捏碎了。
“程夫人素日里也是宠着你的,为何在婚姻大事上如此为难于你?!”
--------------------
=========================
程家三个闺女,程大人更是对三个女儿十分重视,大女儿和二女儿都嫁的不错,却不成想到了宝珠这里出了意外。
程宝珠是个女儿家,平时家里也并不会给她说朝中的事。
但从她娘亲的只言片语中,她还是听出了些事儿。
“正所谓官大一级压死人,宁家找人合过我的八字,说是只有水旺的人才能给她儿子冲喜,于是就找到了我爹,原本我爹也没有答应,可宁家不仅针对父亲,还几次给我那两位姐夫家里使绊子,也不知他们捏着什么把柄,若不答应亲事,只怕父亲和二姐夫都要入狱,二姐眼瞧着再有三个月就要临盆了,若姐夫和父亲出事,我娘和二姐可怎么活?!”
听完这些,姚南栀开始还在心里骂宁家不是人,可听到最后她叹息一声。
“你呢?虽不知道程大人和你二姐夫犯了什么错,但总有规程王法,也不是他们宁家能只手遮天的,你只想着你娘和二姐如何是好,你有没有想过你该怎么活?你家里人有没有想过,你嫁过去怎么办?!”
程宝珠怎么会没有想过,正是她想过这段时间才会绝望,才会觉得姚家更像是她的家,反倒是程家冷漠的让她心寒。
可在世道面前,她家里人不管出于什么原因,让她嫁给宁家,都是没有错处的,相比起程家的家世,她嫁给宁家在世人看来是高攀,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这像是一条天河,让她无法逾越。
更像是孙猴子头上的紧箍咒,让她无力反抗,也正是看懂了这些,她才对未来没有了希望,只有随波逐流的绝望和无奈。
老夫人也是从姑娘的时候过来的,她算是有福气的,家里人宠爱,让她嫁给了自己的心仪之人,这些年夫妻两人恩爱未改,并没有经历过这样的无奈。
看却一点没少看这样的悲剧,见程宝珠落下的泪水,姚老夫人懂了,这孩子不是傻,而是无奈无力反抗。
“京中没有不透风的墙,你父亲不过是个六品主事,即便是有错,又能有多大的错,左右是不会杀头,大不了丢了乌纱回乡去,何至于搭进去你的一生。”
程宝珠不懂朝中之事,闻言眼噙着泪水满是期待的看着姚老夫人。
姚老夫人将汤圆推到她面前,“先吃点早饭,等着午时我家老爷回来,和他说说这个事儿,看看你父亲这个事儿还有没有得解。”
程宝珠起身裣衽,郑重行了一礼,“宝珠多谢老夫人。”
“快起来,你这孩子这是做什么,不过是打听下事情,老身也未必能帮得上你,只能说咱们尽力,到底是一辈子,不能就这样轻易认命。”
到底是进了腊月门,跑到别人家里哭哭啼啼惹人晦气,程宝珠赶紧收拾好心情,又转了话题说起了闲话趣事,屋里祖孙三人其乐融融,就连守在门外伺候的人,都能听到她们的笑声。
姚太傅上了岁数,午时没什么事儿,太子就让他回府歇着,这刚进门和老妻二人一起吃饭,得知了程宝珠的事情,他吃饱喝足放下筷子,午歇都没歇,起身更衣就出了门。
程宝珠是姚南栀邀请的客人,于是两位小姐就在后院里单独设宴,老夫人不在身边,程宝珠也更放松一下,吃完饭就听到屋里有奇怪的叫声。
她顺着声音看到了一个鸽笼,“这鸽子看着倒有些不寻常,瞧这模样倒是有些像信鸽。”
闻言姚南栀瞪大了眼睛,“你是怎么看出来的,我怎么看着和寻常的鸽子没有两样。”
“我也说不好,只是我记得大姐夫家里就有信鸽,身形更加瘦巧,翅膀健硕眼神明亮,反正和平时那些憨傻的不一样。”
说完程宝珠侧头盯着姚南栀,在她审视的视线下,姚南栀有些心虚的躲闪,就是不敢和她对视。
见她这幅样子,程宝珠心里多少就有些猜测。
“这鸽子怎么来的?之前可是没有的。”说完不等姚南栀开口,她又警告道:“别想在我面前撒谎。”
话都说道这个份上,姚南栀虽然心里还有些奇奇怪怪的心虚,但细想想又觉得这没有什么见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