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
气氛有些沉重,钟晓有意和缓:“传信给你,你就一定会给吗?”
韩尘微沉凝两息回道:“说句客气话而已,别当真。”
几人笑开。
钟晓揽过尘微:“在魔神珠未完全炼化之前,我不能离墨姿。上界就交给你和沐尧了。你千万小心慈壹仙山,我怀疑慈壹仙山与虚无境有勾结,想掌奈何桥,乱冥界,进而乱世。”
闻之,韩尘微不禁敛目:“您安心,我会谨慎。”乱世,引天刑入世,调虎离山,然后……看来回了上界,他们还得跟戊量老祖、世遗老祖会个面,以防万一。
目送一家三口入虚空,墨姿站在原地久久不动,望着满天星辰,嘴里有苦。
也许是最近频繁与钟晓神魂双修,阴魂变得愈加凝实,有关阴爻墨姿的一些记忆已渐渐清晰。虽然一段一段的少有连续,但她还是能感受到沉重,沉重的责任。
阴爻氏二十六仙的阴魂及遗骸,包括鸿蒙古神朿虹的至宝残寅神剑,都还随幽瑥碎界游荡在无尽虚空。找回她们,送入轮回,是她必须尽到的责任。
钟晓伸手揽她入怀:“目前做不了的事,我们不要沉溺。”
“嗯,”墨姿点首:“我就是感伤下。”
韩尘微一家才走,无理便告别了墨家人,去游历了。了因知师父已触摸到合体屏障,欢喜之余又斗志激昂,没几天就领着赤宁、赤霞离开卞启,打算回庵里闭关。
一行人高高兴兴地走,唯晟华一张清俊的脸黑沉得似抹了锅底灰,周身散着凌厉剑气,两丈之内进不得活口。
晃眼两月过去,这夜墨姿才与钟晓神魂双修完,正想入定,不料心徒然一紧,立时闪身往正院,来到祖母床边,见床上人面容安详却已无生机,顿时泪如雨下。
钟晓站于其后,传音予墨府各人。不过半刻,披头散发地墨榮云先一步赶至,扑到床边失声痛哭:“娘……”
一个时辰后,墨府挂起了白帆。子时至,墨姿取出太和石埙,亲自吹奏《渡厄吟》,呜……拉蒙啦啦……
《渡厄吟》才响,墨柒魂魄离体,居高看着跪了一地的亲族、家臣,想叫他们别伤心,她都活了一百一了,是喜丧,可却出不了声。望向在吹石埙的孙女,见其看过来,不禁扬笑。
墨姿没有上前,眸有留恋,右后方百丈处隐现一道门影。墨柒若有所感,移目向那方。揽月梳理好乱发,跳出镜子至墨柒跟前:“你随吾来,吾和墨墨送你入冥界。”
墨柒点头,随小镜灵走向那道已成实质的冥界之门,脑中在想《观空海神灵经》中内容,功德环身,再入轮回,天从人愿。
她不求富贵、气运,只愿来世能身具灵根,游闯四方,看尽千山万水。
黄泉路边,彼岸花摇曳。墨姿立在冥界门外,目送祖母远去。
领着墨柒走过十里黄泉路,远远可见缥缈奈何桥,揽月在不得寸进,两眼泪汪汪地与墨柒说:“你往那桥边走,见到守桥阴使,告诉她,安分点,万不要步孟里后尘,吾……”
“吾吾吾……吾什么啊?”不知何时,一婆子双手抄着袖出现在揽月身后,同样是眼泪滚滚流,哭嚎了起来:“你这个老不死的,怎么就一去不回头了?把吾一人扔下,好狠的心啊……”
一腔悲情顿时变味,揽月两手塞耳:“好了,别嚎丧了,吾还没死呢。”
“知道你现在活得忒逍遥,吾在哭吾自己,”婆子扯着揽月:“赶紧地把魂联续上,没有你,吾一人待在桥上,天天对着小勺小炉子,心都死透透了。”
揽月直摇头:“联不上了,吾与你已不再是一体,你好好待在桥上……”
“吾命怎么这么苦啊,”婆子再次嚎哭,比之前更加悲伤:“替你受了天罚,就把自己给钉死在桥上了。孟里啊,你对得起孤孤吗……”
“你不要再嚎了,吾得回了,”揽月说着话,就调头往回走:“吾送来的这位是吾现在主人的祖母,你领她上桥。”
“啊,这就要走了?”婆子追上两步:“你现在主人对你好吗?有没有带你出去玩,都去哪里玩了?”凑了凑鼻子,“吾怎么闻到了一股冥神的味道,”一蹦三丈高,“孟里,你主人是是是冥神之体?”
揽月止步调头,神情严肃地望进孟孤眼里,传音予她:“孤孤,守着奈何桥不要大意。吾坠入凡尘十之八九不是意外,很可能有谁背后操纵。你要小心,万不能大意。”
她这般正经,婆子又不傻,况且两人还曾是一体,自是能领悟其中厉害,立时变得凝重,郑重地点了点头:“吾晓得了,你在外若是瞧见什么有趣的,就让入冥界的鬼魂传予吾。”
“好。”
揽月这回走,就再没回头了。
直至冥界之门关上,婆子才抬手抹去眼泪,回身望向十丈外的魂魄,功德罩身,此人生前积了不少善。一步至魂魄前,背手领她走向奈何桥,回味孟里所言。
………………
知道墨柒是墨姿亲送入冥界的,墨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