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望向殿外,现都申时过一刻了,再有两个时辰天都黑了。
迟漾婳没错过太后的急切,但近几天她心里头也不快活,坐到殿下右侧首位:“姑姑,怎么不见央月妹妹?”她还没死呢,王庭就把迟漾月送了来。迟漾月与骁儿差着辈,明显是冲着皇上来的。
“央月有些不舒服,哀家让她好好休息,”太后这会没什心思应付迟漾婳,心烦意燥地勾头张望祥安宫宫门,祈愿皇后母女别太晚过来。
可今日终要叫太后失望了。直至申时末,皇后才带着换上宫装的墨姿出凤禧宫。母女也不乘凤撵,一边说话一边游园赏景,等到祥安宫已近酉时正。
这中途迟贵妃母女要走,太后硬是不允。听到太监吟唱,殿内唯当年还不记事的绯悦公主面色尚好。
太后是真想闭宫门回内殿装病,可惜为着多年经营的好名声,她不能。
迟漾婳左手拽着女儿,右手攥着挂在腰间的玉佛,心里在默念着《大心经去悲咒》,见到跨入殿的苍白脸少女,不禁屏息。
皇后将一切看在眼里,面上平和:“儿臣带墨姿来给太后请安了。”
迟贵妃闻声回神,慌忙起身行礼。绯悦深蹲俯首,同她母妃一般不吭声。过去她无数次地想父皇这位嫡公主的相貌,青面紫唇、方头大耳都有。刚刚一见,才知自己是个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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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啊,回来就好。”太后貌似激动,实则脚底已生冷汗,看着单薄的少女,总觉她少了些人气,尤其是那双冷幽幽无什情绪的眼睛。心里打着颤,手僵直地掏出掖在宽袖里的丝帕,摁了摁眼角。
当真是有趣!墨姿才不会承认自己是故意板着张脸,在娘亲的示意下,屈膝深蹲学起女鬼说话的调调,有气无力地将尾音拉得长长的:“墨姿…拜见太后…祝太后……”
鬼啊!这调调太后是永生难忘,被吓得老眼紧勒,骨头缝都冒凉气,强忍着惊叫的冲动,泛紫的唇张了又张才发出声。
“快……快快起来,你身子弱。”
“多谢太后。”
这效果墨姿很满意。皇后对女儿作为,是既觉好笑又是心疼。正想告退,就闻一声冷嗝,转眼看去,还行着礼的迟贵妃又是一声冷嗝。这是被吓到了,皇后眼神一暗,她的墨姿就这么叫她们害怕?
迟贵妃也不想的,此刻只恨不能昏死过去。投在身上的目光愈来愈寒,冷嗝却打得更起劲,接二连三。慌忙间,灵机一动,干干脆脆磕头请罪。
“臣妾失仪,这就回宫思过,请皇后娘娘恕罪。”
话音一落,她拽起女儿脚底抹油,头都不回地逃出祥安宫。
坐在殿上的太后,眼睁睁地看着她们离开,恨得心口都疼。
皇后装着不解,回首明知故问道:“迟贵妃这是怎么了,好像很害怕的样子?难道是平日里儿臣太严厉了?”
墨姿半阖着眼看太后。太后身子紧绷,扯起僵硬的嘴角故作和蔼地回道:“你也该严厉些,不然她总不知天高地厚。”
安也请了,皇后不想把母女团聚的宝贵时间浪费在旁人身上:“时候不早了,儿臣和墨姿不叨扰太后了。”
太后老眼一亮,面上的笑自然了些微:“那哀家就不留你们了,”手撑着座椅把手,勉强站起身,“墨姿回来,哀家高兴,也准备了些小姑娘家家喜欢的首饰,一会就着人送去凤禧宫。”
“多谢太后,”皇后亲挽着女儿,屈膝福礼后转身向殿外。太后笑眯眯地目送二人离开,眼瞧着她们就要跨出门槛了,不想一角粉纱入眼,顿时脸僵。
皇后亦不禁挑眉,迟漾月这个时候来?
墨姿眼神一动,她的“鬼姬”盛名宫里能喘气的都晓得,这位……想必也不例外。
美眸潋滟,唇若点樱,轻颦浅笑间是道不尽的可人。入乡随俗,换上了齐胸襦裙手挽轻纱,削减了异域之野性,衬得美人如其眉心的紫樱,清雅婉柔却又不失娇俏。
“央月请皇后娘娘安,”女子规规矩矩地行宫礼。
皇后上前亲自去扶:“央月帝姬客气了。”
迟漾月就着皇后的虚扶站起身,转眼笑看向一旁:“这位就是七公主吧?”
“央月帝姬也知道我?”墨姿没有躲闪,与其对视。
这女子跟迟贵妃有些不同,迟贵妃自持身份高傲非常。可这位却与之相反,知礼得体,举止间也透着友善。而且……也不知是不是错觉,迟漾月的气息让她有一股说不上来的熟悉感,很微妙。
“是,”皇后温婉笑之,回头看了一眼墨姿:“今日刚回宫,本宫带她来给太后瞧瞧。你呢,怎么这个时候过来,是陪太后用晚膳吗?”
迟漾月莞尔:“是,”取下挂在腰间的紫樱琥珀石坠饰送出,“不是什么贵重物,还请七公主不要嫌弃。”
皇后眼波晃动了下,脸上笑意不减,抬手轻推婉拒:“这块琥珀石中紫樱花不但完整,又是开得正盛时,想来应是帝姬的心头物。墨姿不夺人所爱,况且今日她在她父皇私库里也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