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九川此次并未出兵。”颍川提醒。
陵光狐疑地看着那条龙尾,玄黑的鳞片,却生着雪白的尾须,因疼痛微微颤抖着,瞧着竟有些……惹人怜爱?
她摇了摇头:“此事我去问问折丹,阿鸾你留在这帮他上药……”
说着,她起身欲走,然还未踏出一步,就发现自己的衣摆被死死攥在榻上之人手中。
不止外袍,他是连着最里头那层一起抓在了手里。
气氛一度十分尴尬。
她想脱身,要么把他手砍了,要么就地更衣。
颍川意味深长地笑了声:“这小子……挺黏你啊。”
她试着挣了挣,这小子抓得还忒紧,眼下这状况,人醒来之前,她显然没法去找折丹了。
头疼地揉了揉眉心,叹了口气,她从镜鸾手里接过药瓶。
“颍川山主,劳你去九川跑一趟,阿鸾也出去吧,我留在这他上药。”
二人互觑一眼,犹犹豫豫地起身。
才出门,镜鸾就一把拽住了颍川。
“颍川山主,这小子什么来头?”
颍川摊了摊手:“你问我,我问谁去?”
“不是你把他扛回来的吗?”镜鸾蹙眉。
“哎,是你主上让我帮着扛回来的。”颍川义正辞严的纠正她的说法,“我也是头一回见这小子,不过他替陵光挡了这一下,倒不像是和那些妖兽一道的。”
他摇了摇头。
“趁着天色还亮,我得赶紧去九川,镜鸾上君这么好奇,不如等人醒了再好好问。”
望着他扬长而去的背影,镜鸾急得一跺脚。
“多说几句能少块肉!总不能是天上掉下来的吧!……”
内殿中,陵光小心地用木勺将药抹在伤口上,感觉到疼痛,那条龙尾又动了下,不经意擦过她的小腿,她低头看了眼,去一旁取纱布,给他包上。
她素来不会处理伤口,阿鸾要是不在,她自己的伤都是晾在那自愈的,如今给这个来路不明的小子包扎,竟有些无从下手。
他手背上的鳞片若隐若现,细看的确是龙鳞,但她去九川数次,都不曾见过他。
四周静下来,她得以专心打量他。
即便面色苍白,仍能看出眉宇俊朗,那双龙角晶莹剔透,像是墨滴入水,浅浅洇开的色泽,鼻梁英挺,唇略薄,微抿着。
她见过的诸多神族妖族里,他算是极为好看的那种。
她还记得他扑过来挡毒齿的时候,喊她……师尊?
这称呼就尤为古怪,至少在她的印象里,没收过徒弟。
那么这小子,又是从哪儿冒出来的?
她低下头,瞥了眼还挂在外头晃悠的那条龙尾巴,犹豫片刻,还是将其抓起来利落地塞回了被子里。
榻上的人神色渐缓,她在床边坐了好一会,四下静得头皮发麻,她脑子有些乱,扶着额叹了口气。
啧,这尾巴摸起来手感是不是太好了点??
陵光:天上掉下个莫名其妙的小子,不过这乙巴还挺好挼的
初遇江疑
重黎睡得并不踏实,半昏半梦里,总觉着心慌气短,一口气卡在胸口,怎么都喘不上来。
就这么生生给憋醒了。
他发现,自己身上少说盖了三层厚被褥,腰腹处还缠着厚厚的纱布,活像个炮仗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