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大步朝着云渺宫的方向走去。
“这”众人愕然,委实不解其意。
孟逢君摆了摆手:“别杵在这了,掌门有令,照做。”
神宫的地牢因连日的阴雨潮气浓重,余鸢听到有脚步声自上而下,抬起头,对上那双无悲无喜的桃花眼。
她手里还提着那只食盒,走下最后一级台阶,停在她面前。
这几日该说的不该说的,也都说完了,余鸢看见她,连动都不想动一下。
云渺渺看了眼之前送来的饭菜,虽然剩了不少,好歹也扒了几口。
她一如既往地蹲下身,打开盒盖,这回带了几碟点心,一一摆开,将之前的碗筷收了。
余鸢狐疑地皱了皱眉。
这样的小事从前哪轮的上她来做,便是没人伺候着,随手一个诀儿便都干净了。
可她偏偏一只碗一只碗地收,不急不缓,倒是顺手得很。
以往都是送了吃食便走,既然审不出什么,便只当收押了个犯人,不见得非得时时刻刻在这耗着。
余鸢用余光瞥了眼脚边的点心,都是熟悉的样式。
不周山大劫之前,山中仙娥常做,她一直都很喜欢。
她喝了多年的药,久到连她自己都忘了还曾心心念念过这样的小玩意儿,甚至连重黎都不晓得。
“这些”她有些错愕地望着眼前的女子。
云渺渺提着食盒走到石阶旁坐下,叹了口气。
“吃吧。”
许是这声轻叹透着些许落寞,余鸢不由愣了愣。
耳边传来压抑的咳嗽声,她警觉地望着阶边坐着的那人,借着些许灯火,才留意到她今日的脸色很不好看。
指缝间漏出的血色触目惊心,便是如此,还不忘背过身去,整个人几乎都蜷成了一团。
印象中,她从来都是无所不能的昆仑武神,几时有过这般虚弱的时候,惊得余鸢一时无措,忘了自己是个阶下囚,下意识地起身过去,却被锁链生生拽住。
被拦在了离她仅有两步的距离。
“你受伤了?”
话一出口余鸢就后悔了,不晓得自己问这个作甚。
明明就是她先绝情绝义,伤透了重黎的心,落得这步田地,也是活该。
阶边的人回过头来,眉头紧锁,似是忍受着不可名状的极大痛苦,捏着布料的手,骨节都泛着可怖的青白色。
令人不禁怀疑她来见她之前,是不是被谁捅了一刀。
“没事”
就算顶着这副奄奄一息的模样,她说出的话却还是固执如斯,缓缓挺直了腰背。
余鸢为自己的多管闲事而愤懑,回到原处坐了下来。
心中不悦,顺手拿起一块糕点咬了口,却差点被这味道齁得直接吐出来。
硬是咽下了这一口,她难以置信地盯着手中的糕点,沉思良久,狐疑地望向阶边那人。
“这点心该不会是你做的吧?”
云渺渺看了她一眼,犹豫再三:“不太好吃?”
余鸢脑子一嗡:“你怎么不自己尝尝!”
说着,将脚边的碟子往她面前一推。
云渺渺却并未去接,看着碟中还算精巧的点心,拳收了又松,松了又收。
“我尝不了。”她喃喃。
“五感有缺,失了味觉,嗅觉也不太利索了。”
余鸢没料到会得到这样一番回答,半天没能反应过来。
云渺渺并无细说之意,又将碟子送了回去,忽地一笑。
“昆仑的点心原来这样难做,我头一回晓得”
“你怎么了?”余鸢总觉得她今日不太对劲。
细想下来,从她往这牢里送饭的第一日,便处处透着古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