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伸出来我给你瞧瞧?”
重黎白了他一眼:“作甚,当本尊病了?”
颍川不耐烦地啧了下舌:“龙族畏寒是生在骨子里的毛病,你我相识多年,孽缘甚深,我这不是怕你真变成什么古怪的玩意儿了嘛。”
“”听听这人话?
“看一下又不会少块肉。”
重黎被烦得实在没招,递了个手过去:“看看看!整日闲得屁事不干”
颍川满意地扣住他的腕,试探他体内经脉,从骨骼,一直探入灵根,打了个来回才收手。
可收手之后,这神情就一言难尽了。
重黎皱眉:“怎么,本尊哪处有碍你观瞻了?”
他体内的一半元神倒是早就被这老狐狸看出来了,怎么这回又一副百思不得其解的样子?
颍川张了张嘴,似乎觉得不妥,话到嘴边又憋了回去。
如此反复几回,重黎都被他弄烦了。
“有话快说,有屁就放!本尊堵你嘴了怎么的?”
“那倒不是”
颍川困惑地吸着气,上下打量着他,“就是你的灵根,原本应是水属的,不知怎么回事,居然混入了火属的灵性”
“本尊从来都是水属的灵根,何来火性?”重黎一脸“你是不是疯了”的神情。
龙族皆是水木属性的灵根,生来与火相冲,故而才有龙族畏寒一说。
水火相融,荒唐之至!
“话是这么说”颍川尴尬地摊了摊手,“可确实如此啊。”
:她看你时,眼里有星
关于他体内的灵气问题,颍川似乎也只是有些许好奇,见问不出什么来,也就没有刨根究底,若有所思地坐到一旁。
但他能揭过去,不代表重黎也能当方才什么都没听过。
他打出生便与其他龙族一样,通水性,从没想过自己的灵根会同火扯上关系。
他抬起手,掌中灵气凝聚,噗地燃起一簇火。
他顿时皱起了眉。
说他这些年不觉得奇怪那是假的,但思来想去,也没想明白。
颍川说堕魔不可能连着灵根一起变,他自然是晓得的。
但除此之外,还有什么能解释他突然间将火系的法术使得如此得心应手呢?
难不成真是天赋异禀,造化到了?
沉思之际,耳边忽然传来了小心翼翼的声音。
“重三岁”
一听这名儿他就忍不住皱眉,抬头瞥了眼。
这会儿敢仗着老子撑腰,胆大包天的也就这头小蠪蛭了。
莳萝捧着水,挨着他坐了下来,试探了一下,见他没一脚把她踹走,便壮着胆又挨近了些。
他身边暖和得很,就算离火堆有些远也不觉得冷。
“重三岁,我想问你啊哎哟!”话音未落脑袋上就挨了一记。
她这一喊,惊动了对面的颍川,赶忙摆了摆手,示意自家爹爹没出事儿。
“要么叫尊上,要么叫叔,没大没小,跟你爹学岔劈了都!”重黎没好气地白了她一眼。
莳萝撇撇嘴,有那么一瞬间,是真想把这些年从爹爹那听到的他的破烂事儿都给抖搂出来。
“我就是想问问,咱们这次要找的”
“余鸢。”
“对,余鸢姑娘,这又谁啊?”
重黎回想了一番,她被送到崇吾宫的时候的确不曾见过余鸢,自是不认得的。
“她是是对本尊很重要的一个人。”
闻言,莳萝面露狐疑:“很重要?可我记得上回让你那么紧张的那姑娘不叫这名儿啊,好像叫哦,云渺渺,是个仙门弟子来着!这才多久,你怎么又惦念上另一个姑娘了?噫你该不会吃着碗里看惦着锅里哎哟哇!”
这回话都没让她说完,这毛栗子就落脑门上了。
“会不会说话!本尊何时吃着碗里惦着锅里了!”重黎被她说得老大不高兴。
莳萝一脸委屈地捂着被他敲麻了的额头
“上回我把人抢过来就看了几眼,你急得跟什么似的,口口声声记挂着她怀着身子,这才几个月?孩子都没降世呢吧?
你又急吼吼地跑到这鸟不拉屎的地儿救另一个姑娘,这还不是吃着碗里惦着锅里?我爹爹说了,喜欢的人多不要紧,可脚踏两条船的男人都是禽兽!”
重黎气得额上青筋乱跳,强忍着没再揍她。
“本尊没有!”
他压下了怒意,回想起离开昆仑那晚,云渺渺对他说的那些刺耳的话,吸了口气,哑声道。
“本尊要救的是自己的救命恩人,何错之有?明明就是她不讲理,说过的话出尔反尔,铁石心肠,觉得仙魔殊途,用不着本尊了就想方设法让本尊滚蛋,本尊瞎了眼才帮她!”
字字句句,皆咬牙切齿,怒极,恨极,怨极。
可就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只要他想,当时就能上去掐断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