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一趟东海,无尽这回,怕是要同我下一盘大棋,孤军奋战,并非上策,”
镜鸾蹙眉:“主上可有对策?”
“还称不上对策,互相试探罢了。”她淡淡一笑,“棋局之上,有人舍卒保车,也有人丢车保帅,是顾大局而舍一子,还是为救一子而损全盘,就眼下看来,都不是万无一失的法子。”
素手一挥,灵气转瞬间便斩下了一截枝条上结的所有玲珑花。
她转而将这枝花递到了镜鸾手中。
“最好的法子,不是局中的切磋,而是如何击溃下棋的人。”
既非玩闹,百无禁忌。
不择手段也好,挫骨扬灰也罢。
看的,不过是谁更心狠罢了。
镜鸾去给司幽传信,云渺渺回到神宫,疼痛与疲倦一齐袭来,才坐下,她便觉得自己快睁不开眼了。
四下无人看见,她终能在桌边趴上一会儿。
本打算小憩片刻,这一合眼,却真睡了过去。
醒来,已是午后了。
她揉了揉眼,暗自叹息。
诚然晓得这副身子没多少时日了,但这般虚弱,也不是办法。
思忖之际,耳边突然传来斟茶的声音。
这一声唤,令她陡然回神,抬头望去,却见楚司湛端端正正地坐在对面,将一杯热茶奉到她面前。
“弟子来时,见您在休息,便没有打扰,你多久没有好好睡一觉了?”
他眉头微蹙着,数日不见,清瘦了些,但眉宇间也多了几分为君者的沉稳,看得出云霆那边,没少在他身上花心思。
“你怎么来了?”她略一怔。
恢复了记忆后,她脑子里一度混乱得很,才处置完重黎的事,倒是没想到他的近况。
楚司湛居然还带了点心过来:“今日奏折都看完了,得了几分闲,想来看看师父”
他的目光落在她还未来得及掩藏的苍白面色上,叹了口气。
“师父近来不太好么是因为师叔祖的事?”
云渺渺微微一顿,无奈地笑了笑。
“没有,不是那样。”她坐直了身,敛起几许憔悴之色,一如寻常地齐整衣冠,“你溜到我这来,可有知会底下的人?”
楚司湛心虚地抿了抿唇,心思倒是一眼便瞧透了。
“云衡带我过来的,一会儿便回去,不碍事。”
如此一说,云渺渺才留意到倚在门边默不作声的蓝衣青年,尚有些许混沌的脑海里,想起还有这么号人物。
也怪不得她一时没瞧出,打步月阁那顿揍以来,她还是头一回见云大少爷如此安静的样子。
:再叫一声师父吧
觉察到二人的视线,云衡踟蹰片刻,走了过来。
“陛下想见师父,我爹八成不会放人出来,我这也是没法子”
他尴尬地嘀咕,又打量了她几眼,似是不知怎么同她说话才好。
“你好歹是一派掌门,平日是吃不饱怎的,瘦得跟竹竿儿似的。晓得如今的世道是乱,就算过得有些抠搜,山里不差你这口饭,多夹几块肉,也吃胖些”
说着说着,声儿倒是愈发地小了。
“我不晓得爹娘说的到底是不是真的,你是不是我姐,但现在昆仑上下这么一帮子人可都指望你呢,你垮了,还指望谁去?”
云渺渺趁着他磕磕巴巴地说话,上下打量了几个来回。
从前朝云城第一纨绔,名头报出来能止孩童夜啼,世家结亲都急急避开的云大公子也换下了那身吊儿郎当的长褂子,一身宝蓝的粗布劲装,腰挎长剑,长发高束,添了不少精气神儿。
只是这脸上,脖子上,青紫与刮痕可不少。
听闻他突然叫嚷着要学武,还同云霆吵了一架,看不上家中护院,还专程跑去应燃那求了好几日。
应燃是武将出身,曾随先帝军上过战场,虽是受云霆提携,但也的确是个有本事的,出了名的刚正,这小子最近应当没少吃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