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正臭着脸给云夫人写方子的孟逢君,淡淡一笑,“况且开方子的也不是我,您还挺斤斤计较的。”
她随口一说,重黎却是老大不高兴。
“本尊斤斤计较?你可别养虎为患,最后被反咬一口。”
云渺渺无奈地摇了摇头,不想在这时同他争。
说话间,楚司湛避开云家的人跑了过来:“师父!师叔祖!”
他忙活了几个时辰,还有几分精神,瞧见他们平安回来,悬了多日的心才算咽回肚子里。
被“收拾”的次数多了,他这回倒是长了记性,没往她身上扑,倒是挂在了重黎腰上,腾出一只手来抓她的袖子,指尖在细细发抖。
“我还以为”
他深吸了一口气。
“还以为再也见不到师父和师叔祖了”
师兄们不让他去前山,南海地裂的消息刚传开,他便被师伯带到了此处,再三叮嘱,绝不可越过禁军把守的那座石桥。
他们迟迟没有回来,他连水都没心思喝。
云渺渺见他这般模样,他出身皇家,虽比许多孩子懂事,但到底只是个十一岁的少年,初来乍到便遇上如此可怖的局面,难免有些害怕的。
“这不都回来了,不许哭!”重黎没好气地拍了他一记。
他委屈地瘪瘪嘴:“师叔祖打人好疼”
云渺渺原本心如灌铅,瞧着这二人愣是好气又好笑。
云衡便是在此时凑过来的。
看到他,她当即沉下了脸:“云大人才消停会儿,云公子又有何指教?”
云衡抿了抿唇,似是有些尴尬:“你们没事吧?”
这话问得好生奇怪,尤其是从他嘴里说出来,总觉得膈应得很。
“云公子希望我们有事还是没事?”孟逢君想起步月阁中发生的事,仍对他颇有微词。
“没,没事就行,我还犯不上咒你们”云衡少见的没有为如此含针带刺儿的话而恼怒,看了看云渺渺,“我不是来找你的。”
说着,他指了指楚司湛。
“他方才摔了一跤,应当磕破皮了,我这有药。”
他拐弯抹角地道明来意。
:守山
闻言,重黎低头一瞧,果真看到楚司湛手腕处有几道摔伤,擦出了血,但还能“生龙活虎”地扑过来,想来并未伤及筋骨。
云衡怕他们不信似的,忙拿出药膏。
“这是我从朝云城带出来的,上好的创药!”
孟逢君将信将疑地接来,嗅了嗅,的确是好药。
恰在此时,步清风匆匆折回,告知他们长琴和端华就在山门处,状况混乱,无法赶回,他们须得过去。
“师父”楚司湛看着她逐渐凝重的眼神,便晓得她要走了。
云渺渺环顾四周,望见的尽是不安的眼神,短短数日,便从一场劫难落入另一场灾厄,她曾应下给他们一个安身立命之处,不曾想会变成这样。
她揉了揉楚司湛的头,温声嘱咐:“阿湛,你跟云公子去上药,留在这等为师回来,无论看到什么,听到什么,切不可乱跑。”
说罢,她转而看向云衡,郑而重之地将手边的少年往他面前推了一步:“云公子,小徒暂且交到你手上了,若云家敢威逼利诱一个十一岁的少年,迫其就范,休怪我这个做师父的不客气。”
她没有半分玩笑之意,对上那双暗含冷意的桃花眼,云衡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好,好的”
安置好此处百姓,他们立即朝山门赶去。
一路禁军把守,若前山失利,至少还有路可退。
他们赶至山门前,状况已十分混乱,海雾虽散,妖兽却无一退后,众弟子守在岌岌可危的结界外,殊死抵抗。
长琴与端华法力虽强,却也双拳难敌四手,而那些妖兽终也有不少修为深厚,狡猾至极的,确信他二人是其中的主心骨,群起而攻之,逼得长琴连连后退,但她看看身后再禁不得风浪的天虞山,咬咬牙又冲了上去。
与山前的浴血拼杀相较,内山可谓十分安稳了,无一人目睹这残酷的景象,便是心有不安,倒也不至于恐慌。
他们将这,护得很好。
“师父!”孟逢君拔剑冲出了结界。
一道金光从身旁蹿出,一鞭劈开了欲从旁偷袭的一头蛊雕。
不染与寸情一样,皆有辟邪之力,这一鞭下去,直将那蛊雕烧得原地乱窜。
“阿鸾!山中结界可还能修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