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瞬,仿佛有人用滚烫的烙铁扼住了她的喉咙,愤怒与杀气陡然炸开!
:归来
然而南海之上,浮尸远不止这一具,昏暗的天地间,弥漫着浓郁的血腥气,混杂着咸腥的海水味儿,教人作呕。
孟逢君这会儿都气得发抖了,还记着先按住一旁的云渺渺。
以她多年与之相斗的经验,云渺渺这人看似对什么都没兴致,却有一处底线绝不能碰。
动她所护之物。
眼下众多妖兽涌向天虞山,她亦心急万分,她更怕云渺渺这会儿不顾一切地冲过去,找那帮孽畜算账。
云渺渺的拳头已坚硬如铁,腕上不染感受到她的愤怒,几欲化形而出。
“云渺渺!”瞧见那金光,孟逢君狠掐了她一把,“咱们不能从山门进去,先确认山中状况再想对策!”
云渺渺看了她一眼,终是抑住了愤恨,暂避锋芒。
后山素来人迹罕至,天虞山门规中虽无命令禁止弟子入后山,但较之钟灵毓秀的前山,后山密林深邃,总教人有种不好的感觉。
云渺渺来过数回,倒还熟悉上山的路。
没成想刚离开海岸,便在林中遇上了步清风,看他的样子,多半在此等候多时了。
“师兄!”云渺渺快步上前,询问始末。
步清风言简意赅地将南海地裂,龙宫沦陷之事叙说了一遍,前后不过数个时辰,那些妖兽便到了天虞山脚下。
当孟逢君问及山中状况与长琴的下落时,步清风面露哀叹之色。
“百姓都已撤出祷过山,入内山暂且安顿,二位长老带领众弟子在前山阻挡妖兽,应将军带着禁卫军守着从祷过山到天虞山的石桥。长琴长老说,你们若能及时赶回,不会莽撞到从山门杀入,定会绕到这来,便让我在这接应,我也有两个时辰不曾收到长老的消息了”
闻言,孟逢君脸色一白:“师父身上还留着上回的伤,如何能挡得住那许多妖兽?”
这一点,步清风也十分担心。
不仅是长琴,端华长老,还有诸多尚未伤愈的弟子,都被这等情况逼得无路可退。
他亦想上阵,但长老吩咐,务必接应到掌门,不可出丝毫纰漏。
他在此处心急如焚地等了许久,后山清净,只能断断续续地听到些动静。
越是如此,越令他坐立难安。
“长老开战之前便已传出了信儿,附近的仙山仙府想必都得知了此事,只是不知别处状况如何”步清风不免担心起来。
他们能看到的只有南海,只有天虞山,是否还有妖兽涌向别处就不得而知了。
倘若其他仙山也如天虞山,已然遭难,自身难保的局面下,这援兵,怕是无望了。
“主上,来的路上我已传信酆都求助,恐怕还需些时候”镜鸾略有一丝犹豫。
云渺渺点了点头:“先入山,找到二位长老。”
众人离开之前,重黎忽然瞥见她站在通往海边的小径上,若有所思地沉默了片刻,忽然从腰间解下霄明,插入土中。
他一怔,皱起了眉,低声问:“这是作甚?”
她摇了摇头,抬手以障眼法抹去剑身:“以防万一。”
说罢,便与他一同追上其他人,御剑而起,奔向前山。
山中状况果真与步清风所言相差无几,入门不久的弟子在内山照顾百姓,楚司湛也一同被带了过来。
突如其来的袭击令所有人惶惶不知何夕,胆小的姑娘家抱在一处低声咽哭,胆子大些的扒在窗上张看。
就见远处赤光冲天,冥冥不可终,刀光剑影,野兽嘶嚎,却不知究竟是如何了。
“师父!”楚司湛一眼望见了人群中走来的她,忙拨开师兄的手朝她跑了过来。
然而还未跑到她跟前,就被另一人捷足先登了。
云霆此时突然站出来,四下顿时静了三分。
云渺渺侧目看了他一眼,神色凝重:“都这个时候了,云大人还想同我理论之前的事?”
云霆面色发青,瞧着又些许病态,许是前几日主峰下跪久了,又上了年纪,还未开口,先咳了起来。
云渺渺眉头一皱,叹了口气,伸手给他把了脉。
“受了寒,回去喝几帖药,静养数日罢。”
“不用你假仁假义,老夫!咳咳咳!”云霆好像还有话要说,但今日咳得厉害,被云夫人搀走了。
临走前,云夫人看了她一眼,那眼神说不上愤恨,掺了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愁思,也称不上不舍,在两者之间模棱两可着,拿得起,放不下。
很是矛盾。
说句不好听的,她觉着怪恶心人的,但还不至于见死不救,方才给云霆诊病也是如此。
举手而为,不掺喜恶。
但重黎瞧着挺膈应的:“是他自找的,你开什么方子?”
“愿这么做,便这么做了,无愧于心即可,这时候逞什么性子。”她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