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算:“祸患若起于北若城,总归是要去的,你此行不必打草惊蛇,即便查出了什么,也不可莽撞,或许是我多想了,但这场灾祸倘若真是无尽和玄武的手笔,如此大费周章,必定还有别的图谋。”
天虞山已经吃过一次亏,朝云城不能再重蹈覆辙了。
“朝云城是人间帝都,最为繁华之处,若换了我,定会设法先行拿下,其他城池自然唾手可得,先夺一座北若城,又有什么好处?”孟逢君思来想去,始终想不通这一点,其他弟子也觉得十分古怪。
云渺渺皱了皱眉,总觉得个中还有蹊跷,只是他们还未能想通罢了。
无论是杀人还是控尸,弄清缘由或许才是最关键的。
:看来是你比较厉害
众说纷纭之际,应燃领着之前的孩子步入驿馆大门。
孩子胳膊上的伤口已经上过了药,仔细包扎了一番,除此之外,手脚居然上了镣铐,嘴也被铁嚼子封上了,苍白的脸上满是畏惧的神色,瞧见云渺渺走过来,眼中涌出了泪光,无助地望着她。
“应将军这是何意?”云渺渺快步上前,沉声质问。
“仙君见谅。”应燃神色凝重,解释道,“此前已有被妖尸咬伤之人同化为妖的前车之鉴,这孩子从城外来,身上带着伤,眼下虽并无征兆,却不得不防。”
“一个孩子,又不是什么罪大恶极之人,捆成这样像话吗?”孟逢君也恼了,“放在我们身边,便是要化妖,还能翻出天去?”
“这”应燃也十分为难,“仙君这是在为难在下。”
话音未落,耳边突然传来两声脆响,镣铐已然在一柄紫鞘细剑下断成两截。
云渺渺一面替那孩子解开嘴上的铁嚼子,一面同他道:“应将军放心,这孩子是我带进城的,我自会看着看着,出了什么事我来负责,将军若是信我,便就此打住。”
她将孩子护在身后,牵住了他的手。
见状,应燃迟疑片刻,叹了口气,终是有所退让:“仙君自便吧,在下无话可说。”
说罢,便告辞出门,上马离去。
“这都什么毛病,拿这么粗的链子捆一个孩子”孟逢君一脚踢开了那些沉甸甸的镣铐,不悦地哼了声,“你真打算把这孩子时时带在身边?”
她看向云渺渺,顺势将那孩子打量了一通。
将应燃呛走了,但他的话却应当斟酌,这孩子眼下瞧着没什么事儿,但那道伤口她也瞧见了,的确是咬伤。
“他还活着,能丢下不管吗?”云渺渺蹲下身,轻轻碰了碰那孩子苍白的脸。
他似是受了惊吓,呆呆地望着她,瞧着很是可怜。
孟逢君见她捻着帕子给那孩子擦脸,不由好笑:“真看不出来,你会心疼一个萍水相逢的娃娃。”
前些年她还一直觉得她活得挺没心肝的呢。
云渺渺瞥了她一眼,复又注视着眼前的少年,若有所思地皱了皱眉。
总觉得好像在哪里也做过相似的事。
“既然救下了,总要护着的。”
镜鸾看着她牵起了那孩子的手,不露声色地叹了口气。
此事平息,围观的众弟子陆续散去,孟逢君左顾右盼,蹙起了眉:“你有没有觉得少了个人?”
“少了谁?”云渺渺顾着查看孩子的伤势,不急不缓地问了句。
孟逢君啧了一声:“还能有谁你那师叔!”
闻言,她指尖一顿。
说来出了昭纯宫后,那祖宗好像一直板着脸。
他不满,倒也不足为奇。
她若是存心想让一个人不痛快,说句话都是带刺的。
他之前算计她的账,她可没有就此揭过的打算。
“你又惹毛他了?”孟逢君眉头都快打结了,“真行啊你,胆子够肥的,方才你不让他进昭纯宫的时候,我瞧着他那眼珠子都快弹你后脑勺上了。”
魔尊记仇,四海皆知。
偏偏她就敢。
“随他去。”云渺渺目不斜视,“我还总惯着他不成?”
说罢,她便牵着孩子回屋洗漱去了。
这话说得,孟逢君都替她捏把汗。
镜鸾无奈地摇了摇头,不置可否。
云渺渺牵着那孩子回到后院时,在中庭的一棵桂树的叶隙间瞧见了一片净白的衣摆,从树杈上垂下来,随风翩飞,她抬了抬眼,没有搭理,带着人径自回了屋,打来清水为其洗漱了一番。
树杈上的人稍稍动了动,也没有做声。
收拾干净后,孩子瞧着还挺白嫩,换下来的一身衣裳虽说脏破了些,料子却是上好的云锦,应当不是寻常百姓家出身。
孩子睁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一瞬不瞬地望着她,乖巧又怯懦,眼底还有些许惶恐不安,显然还没缓过来。
仆婢找来的衣裳不太合身,松松垮垮地挂在身上,袖子长了一截,将袖口往上挽了几圈才露出了手。
孩子有些不敢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