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厌恶您的,我做我的,并不妨碍。”
他低笑一声:“你倒是心宽,就不怕本尊一怒之下杀了你?”
她想了想,认真道:“奉劝您还是别这么干,我们凡人命是短,但轮回路上十有八九,我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对您而言,杀跟不杀其实没多大差别,但我师父这人记仇,没等你俩分出胜负,我可能已经轮回几世了,犯不上这么麻烦。”
话音未落,耳边传来一声嗤笑。
极轻,轻到她险些以为自己听错了。
重黎不说话了,对她一番陈词也不予置评,说了半天,其实也没得到任何确切的答复。
四下又静了,床头的膏烛比她料想中还亮几分,照得人没了睡意,她不由得有些后悔,试着往后退了退,却挣不开腰间的手和藤鞭,离得这样近,一屈膝,便顶到了他,再一抬胳膊,又碰到了他的腰。
诚然她自觉算不得什么温香软玉,但也仅仅是她“自以为”罢了。
重黎垂眸,一瞬不瞬地看着她在自个儿眼皮子底下动来动去,她想做什么,他也瞧得出,本想看看她还有什么招,可她这么一直动来动去,把该碰不该碰的地方几乎都碰了个遍,被褥下一片漆黑,她不晓得自个儿干了什么,他可比她清楚多了!
“云渺渺。”他眼都红了,声音也哑了几分,咬牙瞪着她,“你再扭一个试试。”
:可真是鬼迷心窍
她抬起头,正迎上他晦暗不明的眼神,顿时心头一咯噔。
好歹在青楼长大的,这种眼神,她伺候在榻边的时候,便见过类似的。
斟酌之后,不敢再动了。
腰间的胳膊似乎松了几分,但无愧依旧没动,栓她栓得跟对付逃犯似的。
心底有个声音,催促她赶紧低头,可这双眼突然不听使唤了似的,一直盯着他看。
那双漆夜般的眼,仿佛滴入了更浓的墨,将眼底玄龙一族的月纹都遮蔽了,盛着烛光,倒映出她的模样。
茫然之际,他低下了头,贴着她的耳朵,像抱着一颗蛋似的,把她锁在自己臂弯间。
他贴着她的耳朵,念出她的名字时,她没来由地心头一紧。
暖湿的气息烫得她耳垂一疼,手腕同时被攥住了。
他的声音压得很轻,很低,沙哑中透着一丝郁闷。
“你让我很难受。”
她缓了缓,才听清他说什么,也才反应过来,他没有用“本尊”自称。
她吞咽了一下,想把手抽回来:“那您要喝茶么?”
话一出口,她自个儿都觉得这话说得太生硬了,事实上她这会儿,脑子有点乱。
她方才回到屋中,其实已经打算歇下了,可半开的那扇窗,好巧不巧正对着他的屋子。
之前提起余鸢,她承认自己是有些私心的说不清为何,话到嘴边,就忍不住“意气用事”。
回想起来,是有点没事找茬的意思。
斟酌之后,才送了壶热茶过来。
本想委婉地说上几句,能糊弄过去最好,若是不行,便再说几句好话,横竖从前马屁也没少拍。
却没料到会走到这一步
他没答话,她也晓得“喝茶”这话,是个人都接不上,一时无言。
“你就这么呆着,别瞎动。”他沉声道。
“哦。”亏了不夜天那几年,她这会儿算是比他还清楚发生了什么,尴尬之余,不免有些惭愧,“对不住,方才不该乱动的。”
他咬咬牙,没说话。
“不然喝点清凉降火的?我那还有些菊花茶。”
“闭嘴。”他整个人都绷成了一张弓,蜷着身子,抱着她,却又避着她。
说实话,他眼下有些后悔方才为何要“逞一时意气”,把她抱上来。
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感觉,着实憋屈。
云渺渺能感觉到他不太对劲,前思后想,也不太确定自己方才到底碰到了那些地方。
“您可有法子让自己好受一些?”此事“祸因”在她,但她可没见那些恩客们憋着自个儿,毕竟不夜天是个什么地儿,整个北若城都晓得,故而这等状况,她也是头一回,也没什么好主意。
话音刚落,重黎终于抬起了头,直视与她。
“你不想闭嘴是不是?”
“我”她只是觉得他这么憋着,不是办法罢了。
“本尊当然有法子。”他忽然笑了一声,在她还未细想个中深意之时,便捧着她的脸吻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