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血,触目惊心。
她咬咬牙,也懒得同他客气,撸起袖子三下五除二将他的衣裳剥了下来。
小心翼翼地撕下中衣,才终于瞧清他的伤势。
一道又一道的伤痕几乎布满了整个背,有旧疤,也有新伤,最糟糕的便是还淌着血的这几处。
不似鞭伤,也不像刀剑所致,倒有些像猛兽的利爪抓挠而出的。
这个念头刚闪过去,又见一道口子突然崩裂,一缕浊气随之渗出,呛了她一下,十分难受。
她吃惊地看着那道伤口,殷红的血正汩汩地往外冒。
迟疑不过一瞬,她当即给他止血清洗。
盆中清水转眼成了血水。
这伤应是极痛的,便是在昏迷中,长潋依旧眉头紧锁,额上冷汗大颗大颗往下掉。
怕他乱动,霓旌便让他趴在自己腿上,将人按住,清洗伤口的水里,她已经加了止血的药粉,药效是不错的,就是敷在伤口处,得疼上好一会儿。
她不晓得这伤让他痛成什么样,但这药水一上去,势必更甚几分。
他咬着牙,神志不清也还在忍着,只有她下手重了的时候,才会难耐地闷哼出声。
霓旌只得一面给他上药,一面半哄半骗。
“马上就好了,这就不疼了啊,师父乖”
膝上的人痛得直抽气,含糊不清的,像是要说话。
她低下头,将耳朵俯过去听。
气息微弱,声若蚊吟。
唯有沙哑如裂的一声
“阿旌,回来”
她倏忽僵住,早已平静下来的心猛然一跳。
只因这一句,积压了好些年的委屈和不甘忽然都涌了上来,眼眶猝然涌起灼人的温热,她吸了吸鼻子,攥紧拳。
“你想得倒美啊”
雨声淅沥,雪打窗沿,明明寒风萧索,却好像
已经很久没有这般安静过了。
:你别糊弄我
长潋转醒,窗外天色已明,竟是一夜过去。
恍惚中,他还能记起昨夜的零星,而他身上的伤,也都已经包扎过了。
屋中灯火幽微,外头虽说天亮了,雨声还是未停,不过随着他清醒过来,雪已经不再下了,风也缓了不少。
他叹了口气,支起身。
四下寂然,从窗外透进来的光些许刺目,他缓了缓,才看清周遭的事物。
脑海中闪过断续的画面,昨夜在梵音水榭里
心头一紧,下意识地按住了自己的肩。
又发作了这是今年的第几回,总而言之,愈发频繁了。
他正想起身,门上映出一道身影,步步接近,而后,推开了门。
天光随着那灼眼的红衣一同撞入他的眼,像是梦里出现的场景,刹那间心神恍惚。
那道身影走近了,却与他设想中的满面笑容大为不同。
她的神情,阴沉得像是要吃人。
开口头一句,便冷得像冰。
“躺回去。”
望着那双暗含怒意的眼,纵横八荒数千载的战神也说不清为何,默默地将已经伸出去的脚再度收了回来。
霓旌端着一碗汤药走到他面前,居高临下地盯着他。
长潋怔了怔:“这是”
“毒药,两眼一翻黑,立马见阎王的那种,喝不喝?”她板着脸,僵硬道。
长潋看了眼药碗,她的医术都是他教出来的,这会儿只消闻一闻便晓得这汤药里有什么。
莫说下毒,放了多少珍稀灵草一只手都数不过来。
他接过药,看了她一眼:“给我的?”
这话说得霓旌真想给他一拳头,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喂狗的!”
长潋无奈地摇了摇头,手中的药还冒着腾腾热气,他的手微微颤抖,药都到了嘴边,却被他缓缓放在膝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