霓旌皱了皱眉:“真怕我下毒?”
“不怕”他叹了口气,看了她一眼,“昨夜的事你都看到了?”
霓旌面色一沉,目光又冷几分:“所以昨日的雨雪,是因为你受了伤,法力变弱所致?”
他迟疑半响,点了点头:“可以这么说。”
“什么叫可以这么说?”她一股子无名火蹭蹭蹭地冒了上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谁动的手?你不是号称战无不胜吗?这伤怎么来的?”
一连串的问题劈头盖脸地朝他涌来,长潋头疼地皱了皱眉。
“我几时说过我战无不胜”
他叹了口气。
“这伤罢了,不过是一点小事,不必放在心上。”话到嘴边又给咽了回去,原本就窝了一肚子火的霓旌更为恼怒。
“一点小事?”她一把揪住他的衣领,眼里都快冒出火来了,“你晓不晓得昨晚你是个什么模样?我费了那么大劲儿,就为了你口中的一点小事!?你是不是以为你铁打的,浑身长满血窟窿也不打紧啊!愣着干嘛,说话!”
长潋怔忡地望着她,轻咳一声:“头一回见你发火的样子,有些意外。”
“意外个屁!”她咬牙切齿地瞪着他,也不在意自己如今说话可还有个姑娘家的样儿,眯了眯眼,“不如我现在就扒了你的衣裳,让你自个儿看看清楚,你背上都是些什么!是不是非得等到你只剩一口气了,你才肯服一句软,喊一声疼!”
“我”长潋被她质问得哑口无言,既然都被她看到了,还想再瞒,她这脾气显然不成,犹豫之际,突然又是一阵咳。
霓旌赶忙撒手,焦躁瞬间盖过了怒意,伸手给他顺气儿,小心地避开了他背上的伤。
“怎么样,可好些?”
长潋面色苍白,缓了几息,才平息下来,对她摆了摆手。
“不妨事。”
“都这样了还叫没事?”她皱起了眉,“我昨日已经探过你的伤势了,不仅法力减弱,还有浊气在经脉中游走,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回来,是为了瞧瞧他发现她这不肖徒还活着会露出何等神情,可不是来看他咳血昏倒的。
之前跟尊上争斗时不还屡屡得胜,这才多久,怎么就成了一副病恹恹的样子?
长潋淡淡一笑,显然对自个儿的状况很是清楚:“之前受了点伤,落了病根,静养几日便好。”
霓旌满脸写着不信:“你休要糊弄我。”
他无奈道:“什么糊弄不糊弄,我如今的样子,你若是想为当年的事同我算账,也不必担心我会拿你如何。”
他看了看自己的手,眼下已经虚弱到连泰逢都召不出了。
她若在此时给他一掌,多半也躲不开。
沉默半响,忽然听到一声冷笑。
“找你算账?”霓旌退开半步,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你现在这幅德行,还有算账的必要吗?赶紧喝药,别磨叽!”
这恶狠狠的口气,倒是让长潋想起了重黎。
果真是近墨者黑。
他低头,喝了一口药,顿时皱起了眉,犹豫地看向她。
霓旌斜了他一眼:“看什么?我晓得药苦,就这么苦,渺渺那丫头喝不下有人哄,可别指望我哄你啊,敢吐一滴我再端一缸来给你灌下去!”
闻言,长潋嘴角抽了抽,话都让她说完了,他还能如何。
这药哪里是“苦”,是说不出的苦!饶是他都有些受不住,除了硬着头皮喝下去别无他法。
他屏息将其一饮而尽,着实苦得口中直泛酸,正欲将其强压下去,眼前忽然递来一包刚拆的蜜饯,诧异地抬起头,却见眼前的红衣女子满脸不耐烦,将蜜饯往他手里一放,口中没好气地啧了一声。
“这么苦你倒是说啊”
看着掌中的蜜饯,算不上多么稀罕的小零嘴儿,应是凡间女儿家平日里爱吃的玩意儿,比不得什么仙丹灵药,也不似那些精巧的点心,可捧在手里,却觉得沉甸甸的,很是踏实。
他吃了一块,甜得腻口,却恰好能冲淡药味儿。
手中的药碗已经被她夺走了,他踟蹰片刻,眸中多了几分郑重之色。
“昨日的事你不曾告诉旁人吧?”
霓旌狐疑地看了他一眼:“怎么,这事儿渺渺和步清风都不晓得?”
“你连自个儿的徒弟都瞒着?”看着他欲言又止的神色,她眉心忽地一跳。
啊怎么忘了呢,他不一直这德行么。
什么都不说,宁可把自个儿憋死,也不愿信别人也能依靠。
她之前见识的还少吗?
了然之后,她咬咬牙:“你迟早把自己弄成孤家寡人!放心,我还没来得及告诉他俩来探病,但你今日要同我说实话,这伤,怎么来的?”
他叹了口气:“说来话长”
她立时扯了把椅子还倒上了热茶:“你只管说,我今日闲得很,可以听个明白。”
俗话说得好,有什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