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映华宫,不知有何目的。
他下意识地朝霓旌看去。
她昨夜的行踪,只怕无人知晓吧
霓旌觉察到他的视线,忽而一笑:“怎么,觉得是我干的?”
问的是步清风,看的却是长潋。
方才被云渺渺怀疑时好像没什么可气的,横竖魔族招人诟病也不是一日两日了,确有其事亦或是遭人误解,她都无所谓,但这一刻,她却想看看长潋会作何反应。
沉默良久,终于等到他开口问一句。
“你昨夜离开偏殿后,可还在主峰?”
闻言,霓旌嗤笑一声,似是早有预料,有似是有些失望。
叹了口气,答道:“若我说昨夜我一直在你屋顶上坐着,你信吗?”
长潋一僵。
于是,她莞尔一笑,轻飘飘地道了句:“不信啊,那就算了。”
四下忽然陷入说不出的尴尬,步清风皱起了眉:“人命关天,蓬莱那边也心急如焚,已有不少人怀疑到渺渺头上,她从魔界回来后,那些闲言碎语还未平息,又添一波乱子,虽说没有证据胡乱怀疑是有不妥之处,但查明此事,将人寻回才最要紧,还望还望师姐据实以答。”
他忽然对她作了一揖,一改方才的口气,多了几分敬意。
无论她如今是魔族还是凡人,她曾是天虞山掌门弟子一事却是得了长潋亲口承认的,他费神说服自己,一码归一码,眼下也不是大动干戈的时候。
霓旌起初有一丝惊讶,旋即露出一抹笑意:“你这小子脾气倒是好,说句实话也无妨,你们信不信,就与我无关了。”
她顿了顿,看向云渺渺。
“我来天虞山的确是有目的的,你离开崇吾宫后,药便会断,我好歹是习医之人,自己照顾的病人,没有半途而废的道理。至于其他的暂且算不上事儿,我也没闲工夫绑什么蓬莱弟子,你在竹林里看到的妖邪,还有三危镇遇上的那只,恐怕是同一个,此事与我与尊上无关,你既然亲眼见过应当晓得,那孽障原本是冲着尊上去的。”
此话一出,云渺渺陷入了沉默。
“渺渺,她说得可是真的?”步清风追问。
云渺渺点了点头,似是想起来了:“确然如此,当日那邪祟还变作我的模样,意在对魔尊下杀手。”
闻言,长潋皱起了眉:“有人盯上了重黎?”
“恐怕是的。”她道,“暂且不知是什么妖孽,但手段极为残忍,怕是来者不善。”
通晓虚梦千年,还意在取重黎性命的妖邪
长潋陷入了沉思。
“昨日那东西可还有别人看见?”
云渺渺摇摇头:“事发突然,只有徒儿一人追过去,可惜跟丢了,而今也不知其去向。”
步清风难以置信:“天虞山一直受天地灵泽庇护,还有师父亲手布下的驱邪法阵,山门处也有天一镜镇妖,怎么会”
说着,他下意识地看向霓旌。
没记错的话,这位进来的时候,也是坦荡磊落至极
“别把我跟别的妖邪混为一谈啊。”霓旌不以为然,抬手一挥,九思应召而出,刹那间清光流转,哪里像是一个魔族所使的法器。
她笑道:“九思能掩藏气息,且我出入天虞山,自有门路,犯不上傻乎乎地从山门进来。但世上只此一把,丫头瞧见的妖物是如何混进来的,就不得而知了。”
“既然师妹已经瞧见了妖邪混入,可要告知二位长老,尽快将其抓住?”步清风道。
长潋权衡片刻,摇摇头:“先莫要打草惊蛇,它既然能躲过驱邪大阵和天一镜的震慑,想必不是寻常妖物,贸然将事情闹大,只会令人心惶惶,更难将其逼出来。”
云渺渺亦是如此想的:“那两个蓬莱弟子至今生死未卜,兴许还活着,若是逼急了怕是真的回天乏术了,且眼下还不知其目的何在,它既然还在躲躲藏藏,想必尚且不知我们会如何应对。
与其闹得人尽皆知,让那孽障知晓我们的动向,不如静观其变,暗中留意,是狐狸,总会露出尾巴的”
听他们一言一语,霓旌坐在一旁托着腮,饶有兴致:“主意不错,是比横冲直撞强些,不过”
她话锋一转,眼中闪过一抹幽光。
“若那妖邪并不满足于掳走两个蓬莱弟子呢?”
:你倒是吱一声啊
步清风狐疑地望向她:“这是何意?出了这档子事后,天虞山上下已有所戒备,它还能翻出什么浪来?”
霓旌意味深长地勾起嘴角:“不好说毕竟知己知彼,才有百战百胜这一说,可如今它打得什么主意咱们不晓得,它有什么本事,也不晓得你们怎么能笃定,它想要的只是几条人命?”
寥寥数语,却令人心头一震。
长潋久久无言,一时也难下定论。
当日午后,天虞山飘起了细雨。
虽说春夏之时,也能得见几个雨天,但受山中阵法与灵泽影响,入秋之后,乃至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