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她下了山,怕是至今连自己被扣上了“仙门内奸”的帽子都不晓得。
长潋与步清风还未回来,她迎面遇上的,竟是霓旌。
一时间,她不免诧异:“你还在这?”
霓旌一脸茫然:“我没说要走,你师父也没下逐客令啊。”
所以真的住下了吗,明明是个魔族,一点都不怕遭天谴呢
见她脸色不对,霓旌猜道:“你们师徒三人一大清早先后下山,山下发生什么事了?”
云渺渺叹了口气,觉得此事便是瞒着她,好像也并无用处,诚然已经离开师门多年,论辈分,她也还是她师姐。
“今日有两个蓬莱弟子失踪了或许是昨日夜里发生的事。”
霓旌皱眉:“失踪?天虞山地儿还挺大的,是不是迷路了?”
她摇了摇头:“应当不是这么简单的事,那两个弟子失踪前住的屋子里,有邪气。”
闻言,霓旌也吃了一惊:“邪气?你是说天虞山混入了邪祟?”
云渺渺看了她一眼:“其实也不值得大惊小怪,你和魔尊不都进来了吗。”
这话说得她一阵尴尬,转而一笑:“丫头,你这是在怀疑我和尊上动了手脚吗?”
“我从魔界回来,如今都成了被怀疑的对象,既然都在被怀疑的名册上,在找到证据之前,什么都是有可能的。”云渺渺的口气算是平静的,像是客客气气地陈述着事实,未曾针锋相对,也没有将话说死。
霓旌笑了笑:“说得有理,那你可有瞧出什么线索?”
云渺渺陷入犹豫:“眼下还算不上什么像样的线索,须得禀明师父,再做打算。”
“你师父啊,还不晓得几时回来呢”她唔了一唔,“不如你同我说说,就如凡间审案,听听我说得是真是假,你若是不放心,待你师父师兄回来一同审审我,也无妨。”
如此心大的说辞,云渺渺不由一阵汗颜。
“你好像很乐于惹师父生气。”
霓旌眨了眨眼:“是吗,我倒觉得我比从前好说话多了,倒是你师父的脾气,愈发坏了,可是近年来斩的妖魔多了,自己也染上了不少戾气?昨日看我的眼神,凶得很啊,简直和尊上有的一比”
云渺渺面露鄙薄:“师父素来心若止水,如何会凶得像魔尊?”
那是能放在一处比较的俩人么?
那祖宗一个眼神,就像是要吃小孩似的。
闻言,霓旌若有所思地垂下了眸,脑海中闪过昨日在长潋眼中瞧见的浊气,有一瞬,那双眼仿佛都陷入了阴冷的深渊。
“是吗”
:猜不透的妖邪
长潋与步清风是一同回来的,脸色相当难看,却在踏入映华宫的一瞬,不约而同地恢复了平日的神色。
云渺渺迎了出来,身后还跟着一脸悠然自得的霓旌,她正捧着一碟糕点,全然没把自己当外人。
步清风刚想唤声“师妹”,就被硬生生地堵了回去。
“你为何还在?”
霓旌咽下嘴里的点心,笑盈盈地摊了摊手:“不是说了我要住下么?”
“你!”步清风忽然想起这其中的辈分,咬咬牙忍气吞声,“魔族怎么久居仙门重地?”
闻言,她唔了一唔。
“原本是想着昨日吃完饭就该走了”
她暗暗瞥了长潋一眼。
“不过我突然改主意了,我家尊上脾气不大好,还是再多等几日,待他消消火我再去陪个不是。”
对此,长潋也只是暗暗叹了口气。
师父都没说什么,步清风也不再多言。
“师父,师兄,那两个蓬莱弟子可有下落?”云渺渺问道。
长潋一怔:“你都听说了?”
她点点头:“昨日本有一事要同师父禀明,只是”
她欲言又止地看了霓旌一眼,继续道。
“不想拖到了今晨,起身时师父和师兄都下山去了,我下山一趟,便都听说了。”
她说得轻描淡写,但山下如今议论成什么样,长潋和步清风却是晓得的。
“突然出了这等事,大家难免惊慌,那些话你不必放在心上,我信你不曾做过。”步清风毅然宽慰道。
长潋亦对她点了点头:“一日不曾找到那二人,山下的状况恐难平息,你这几日且待在映华宫,无事莫要下山。”
云渺渺面色忽沉:“师父,徒儿要同您说的,正与此事有关。”
她将在余音阁附近撞见邪祟一事的始末细细同他二人说了一遍,也将三危镇中的遭遇与之连系起来,还真有几分蹊跷。
步清风是与她一同去三危山的,虽不曾亲眼见过作乱的妖邪生得何等面貌,但不惜将整座镇子的百姓作为活祭,让三危镇化为人间地狱的妖邪何其歹毒,若此事与它有关,只怕不妙。
不过自三危镇的事之后,他也曾怀疑过是魔族监守自盗,蛊惑人心,且这会儿,明明就有个魔族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