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的胳膊,面色微沉。
“我以为打不中的”云渺渺忽然嘀咕了一句,毕竟她之前,连他一根头发都削不掉,哪成想今日一招中的,他连躲都不曾躲一下,直挺挺地站在那受了这一鞭。
他抬起眼,没好气道:“你以为上古神兵是说说而已的?”
他自是不会同她说,那道金光当头劈下的时候,早就不知被打过多少回的身子下意识地僵在了那儿,如此拙劣的一击,也结结实实地让他吃了回苦头。
有那么一瞬间,他甚至错以为用不染抽他的人会是
他头疼地“啧”了一声。
他今日就是疯了,才会让霓旌用九思将他送上来见这个无时无刻都有本事惹他生气的女人!
重三岁:本尊一来就挨抽!为什么!
:本尊到底来做什么的
“您怎么会在这?”云渺渺收起了药,下意识地问了句。
重黎扫了她一眼,脸色黑得难看,反问:“你不知道?”
她陡然一僵,想起他曾再三告诫过她不准逃,眼下这状况,与被抓个现行并没有多大差别。
她硬着头皮吞咽了一下:“这我也不能等死吧。”
他眉头一皱:“本尊难道没有同你说过,在崇吾宫等着,去去便回?”
霓旌同他提过,日日将人关在崇吾宫,养好了伤也该关傻了,他本想着从东海回来之后,便许她在崇吾宫附近走动,由霓旌看着,凭她的法力,要逃也没有余力。
哪成想他匆匆赶回,听到的却是她已经去了锁天塔的消息。
可真是能耐啊。
他怎么就忘了呢。
便是轮回更迭,忘记了一切,便是瞧着乖顺可欺了,她骨子里还是那位敢与天道叫嚣的上神。
他千防万防,到底还是料不准她下一步会做出什么事来无论是眼下,还是当年,就没看透过一回。
所以说这副听话的样子,他怎么就信了呢?
云渺渺无声地放下了手中的药瓶子,无言以对。
说来这事儿的确是违了他的意思,她一早便是打算骗他的,瞒了许久,每日盘算着如何逃,有时他炖了几个时辰的汤,都喝得心不在焉。如今想来,他生气好像也是理所应当的。
她抿了抿唇:“您今日是来捉我的,还是来”
来兑现当初说的她敢逃他就敢杀光她的同门的这句恐吓。
她想了想,“若是挂念魂胎,我师父似乎没有将它打掉的意思,暂且”
重黎不答,沉着脸盯着她,似是在思索如何折磨她才好。
云渺渺被看得头皮发麻,他忽然将手中的玉簪搁在了案上,往前推了推。
她不由一怔,望着他僵得快冻住的脸色,试探道:“您该不会是专程给我送簪子吧?”
话一出口,她就后悔了。
这念头属实荒唐,放在这祖宗身上,就更为不可思议。
讲道理,她曾以为他是过来吊打她的。
然而这根簪子,却令她始料未及。
事实上,她已经不抱什么念想了,诚然遗憾,也有些对不住亲手雕了这簪子的情茹,也没有再闯一次锁天塔的可能。
他拿出这支簪子的时候,她想起的,是八年前在后山的洞窟里,他一脸鄙夷地对她说,“哭丧着脸做甚,又不是修不好了”,而后,当真将簪子恢复如初。
一回若是心血来潮,谁能想到,还有第二回 。
重黎看了眼簪子,神色淡漠。
“那法术之前用过一回了,第二回 不灵,只能这样了,你不要就丢出去。”
闻言,她忙将簪子拿过来,只怕这祖宗一个不高兴,真不晓得给丢到哪个犄角旮旯里。
细看之下,连簪棍都有断裂的痕迹,更不必说玉簪头,上好的红玉摔成了数瓣儿,勉强胶连起来,手法算不得高明,若在人间玉器铺子里,这么个修法儿,再好的料也算废了。
她脑子里闪过一个颇为见鬼的念头。
这祖宗不会是去锁天塔将碎片都带了回来,再一块一块粘上的吧?
他脸色不大好,如此荒唐的话她也没胆子在这会儿问出口,便是问了,想必也会被恶狠狠地驳回来。
“那个谢谢。”
“”他皱了皱眉,似是没听懂。
她顿了顿,口吻有些郑重:“这簪子是我娘的遗物,所以,谢谢。”
重黎望着那双总是没有什么波澜的桃花眼,竟然从中瞧出了一抹真心实意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