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的师父,是个什么样的人?
她高不可攀得很,心怀天下,志向远大,我哪能入得了她的眼
含着愤怒与不甘,甚至有些咬牙切齿的口吻。
可那双眼中,却有着藏都藏不住的悲伤与孤独。
她本还为之感怀,叹一句“节哀”,这一刻,却半点都高兴不起来。
曾以为自己落在魔尊手里,还能活到现在,是侥幸,是他顾忌她体内的魂胎,他那几日夜里一度盯着她,是恼怒于她的不知好歹。
今日想来,那眼神,当真是在看她吗?
亦或是,只不过想看看她这双与他的“师尊”颇为相似的眼睛
日日提心吊胆,却原来是她误会了,让他屡屡网开一面,数次施救的缘由,从来不是她这个人。
那些饭菜,还有她总也听不懂的话,所有的莫名其妙,都突然间明了起来。
恍然大悟。
甚至还有些,可笑。
连带着记忆中,那道有些模糊的身影,也变得可笑起来。
或许从始至终,所见非她。
这两章内容其实是发生在同一时间段的事,渺渺这边还更早一些,发生在不同地点,不冲突哟
文中出现的相柳,出自山海经大荒北经里的凶兽,小可爱们有兴趣可以查一查哦
:不染
遍布青麟的身躯绕着她游走,似是盯上了猎物,却还不急于直接弄死。
方才飞溅出来的血有一滴落在它脸上,信子一舐,它忽然眯起了眼。
“一个小丫头,居然身怀仙灵之血?”
它正欲俯身细看,一道青雷当头劈下,在它眼角狠狠一划!
它吃痛地往后一闪,定神看去,却见一蓝衣女子竟凭空出现,而方才缩在那小丫头怀里的黑乌鸦却不知去向。
相柳忍着疼痛,看清了那女子的脸,不由一怔。
“哟,今儿吹得什么风,本座被困在这座锁天塔数千年,竟能等到万灵之主来串门儿。”
镜鸾神色冰冷,侧目看了眼身后几乎要昏过去的云渺渺,抬手落下一道护持,复又看向眼前的蛇头。
“我也没想到,这么多年,你还没被父神留下的灼魂印炼化成飞灰。”
当年降服相柳,她亦在四灵左右,便是四灵联手,也没能将这孽畜诛杀于大荒之上。
带回昆仑,实乃权宜之计。
相柳凶恶残虐,却也是天地之灵,即便已成祸患,在天道之内,依旧受四海之灵庇佑,而她身为万灵之主,在将其擒获之时,对上它的眼,有那么一瞬间,竟然动了放走它的念头。
天道所护,何其可怖。
方才那一道天雷,也是她拼尽全力,才当头给它来了一下。
相柳咧嘴,露出锋利的獠牙,似是在笑,却总教人不寒而栗。
“当初要不是朱雀和青龙暗算于本座,本座怎会沦落到如此地步?居然受一个臭小子胁迫,在这替他看着下头一群蝼蚁!”
镜鸾眉头一拧,回身劈退从身后袭来的一只蛇头,眼角浅蓝的神印忽隐忽现,琢磨着它方才的话。
臭小子?
说的难不成是重黎?
“这儿关着众多妖魔做甚?”
锁天塔最初,仅仅是用以关押相柳之处,时隔数千年,倒是多了一群腌臜之辈。
相柳嗤之以鼻:“本座问谁去?不过”
它意味深长地朝躺在地上吃力喘息的云渺渺看去。
镜鸾顿时警觉,往它眼前踏了一步:“你想做甚!”
相柳的笑声从四面传来,此起彼伏。
“说来好些年没吃过凡人了,下头那些东西本座瞧不上,这小丫头倒是挺合胃口,看在你我旧识一场,本座可以送镜鸾上君离开这,但本座也不能吃亏,这丫头不如就留给本座”
塔顶的灼魂印的确让它难以离开这,不过让旁人出去的法子,它还是晓得的。
然,话音未落,眼前的女子怒意陡生,头顶青雷蹿动,已是蓄势待发。
“痴心妄想!”
万灵之主性子刚烈,相柳也是有所耳闻的,却没想到她会为了一个凡人要顶着天道同它动手,再看向云渺渺的眼神,多了几分兴味。
多年前在大荒之北,它是曾与这位上君交过手的,虽说与四灵相较,不足为惧,但她的法力应远不止如此才是。
方才那道雷,若不是打中它脆弱之处,连它一片蛇鳞都划不开。
它冷笑一声:“上君脾气倒是大,就凭你这几道不痛不痒的天雷,能奈本座何如?”
镜鸾目光凌厉:“你试试不就知道我能奈你何了。”
眨眼数道惊雷当头劈下,震得整层楼阁颤巍不止。
崩裂的留曦珠滚落在云渺渺手边,幽光忽明忽暗,映照在她快要睁不开的眼中,刺痛得很。
脑子摔得昏昏沉沉,看不清眼前到底发生了什么,能听到的,也不过是断续之